是盛老爺子把阿盛培養成了一個不懂感情的冰冷機器,也是他製造了你們之間的誤會。阿盛從來都沒放棄過尋找真相,隻可惜真相來的太遲。”
蘇宇一口氣說了很多。
但宋蘅臉上隻有不耐煩。
“所以,他不懂愛不是我造成的。我憑什麼要在承受他給的折磨羞辱後,還要和他重歸於好?就因為他愛我?
蘇宇,你問問你自己,如果有人把你送進監獄,囚禁你,侵犯你,你能因為對方所謂的‘不懂愛’,就輕易原諒這個人嗎?”
宋蘅始終保持著清醒的理智,條理清晰。
蘇宇被問的啞口無言。
他確實不能。
他其實知道自己現在說的話,對宋蘅來說很不公平。
但人的心總是偏的,自私的。
在宋蘅和盛無妄當中,他的心始終都偏向盛無妄那一邊。
他親眼目睹過盛無妄是怎樣生不如死度過了這四年。
時至今日,他再也沒有辦法袖手旁觀。
“是,阿盛是對你做了很多不可寬恕的事,可他也得到了相應的懲罰。
你在監獄呆了四年,他也在失去你的這四年過得生不如死。他以為你葬身火海,甚至嚐試過要自焚給你陪葬,如果不是我們看著他,如果不是有子蓁,他早就已經死了。”
蘇宇一邊說,一邊認真地看著宋蘅,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鬆動的跡象。
可宋蘅眸中沒有任何觸動,“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走了。”
蘇宇的心忽然有點沉重,“難道你對阿盛就真的沒有一絲感情了?”
“沒有。”宋蘅轉身就要離開。
蘇宇見她要走,終於忍不住問:“如果我告訴你,他快死了,你還會這樣無動於衷嗎?”
宋蘅離開的腳步一頓,探究地看著蘇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就是打一個比方,你看,你還是會擔心他的是不是?”蘇宇藏在白大褂裏的手不自覺收緊了幾分。
宋蘅冷笑,“每個人最終都會死,不過是走得早晚而已。要說我還在有點在乎他的生死,不過是因為不想讓子蓁這麼小就沒有了爸爸。”
“蘇宇,以後不要再和談這種無聊的事。”
說完,宋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蘇宇看著關上的辦公室門,有些疲憊地坐進皮質辦公椅裏,然後“嚓”地一聲,點燃了一根煙。
他眼鏡後那雙原本溫柔多情的桃花眼,帶著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沉重,落在盛無妄的病曆夾上。
裏麵夾著一張剛出不久的病理檢驗診斷報告。
當檢驗科的人把診斷報告送到他手上時,他反複看了很多遍,才終於接受了上麵告訴他的事實。
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和盛無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