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讓薑花多吃一點有營養的東西下去,成了盛無妄每天最大的難題。
看到盛無妄臉上露出那種從未見過的溫柔神情,蘇宇感覺比大白天見到了鬼還要恐怖。
他隻覺得渾身一激靈,不禁“嘶~”了一口冷氣。
盛無妄側過頭,看向門口的不速之客。
蘇宇雙手插在白大褂裏,“我來看看你老婆的腿。”
“你老婆”這個稱呼成功地讓盛無妄內心感到一陣愉悅,但他表麵上不動聲色。
恰好手機響了起來,盛無妄放下手中的碗,到外麵接電話去了。
蘇宇看了看薑花腿部的情況,問了幾個關鍵性的問題,然後拿著薑花新拍的腿部X片端詳了起來。
“蘇醫生,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薑花忽然開口道。
蘇宇一愣,抬起頭。
這是薑花從出獄以來,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
可她的語氣客氣又疏離,讓他有些莫名的刺心。
“你說。”
“我想問,催眠失憶這種東西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蘇宇有些疑惑,“你問這個做什麼?”
薑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兩天在看一本言情小說,上麵有提到了這個,有些好奇。”
蘇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鏡框,“理論上來說是存在的。我目前所知道的,就是一些有嚴重心理疾病或者精神問題的患者,在藥物治療沒有什麼效果的情況下,就會請催眠師對他們進行催眠治療,忘記那些讓他們感到痛苦的記憶,以達到一定的治療效果。”
“那,忘記的東西還能再想起來嗎?”薑花又問。
“這個不好說。我對這方麵的東西也不太了解,你要是想一探究竟,可以去網上看相關的文獻。”
盛無妄接完電話回來了。
薑花便沒有再和蘇宇說什麼。
盛無妄問蘇宇,“情況怎麼樣?”
蘇宇把片子放進塑料袋子裏,看了一眼盛無妄,“你跟我出來。”
醫生辦公室。
“情況不好嗎?”盛無妄有些緊張。
蘇宇皺了皺眉,“從片子上看,她的骨骼目前還沒有愈合的跡象。”
盛無妄看著手中的影像膠片,沒有說話。
“她是粉碎性骨折,接骨大師再厲害,要把那些碎成幾塊的骨頭完全對好本來就不現實。再加上她懷孕很多藥都不能用,現在可以說就是在靠她那副破身體在硬抗,能不能愈合看造化。”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再觀察幾周,如果還不愈合,還是終止妊娠做手術吧。”
“如果到了非要做手術不可的地步,能不能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再做?”
蘇宇抬眼打量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盛無妄,冷嗤一聲,“可以啊,隻要她的身體熬的起。我就怕到時候你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她腿沒保住,孩子也沒了。”
蘇宇覺得有些煩躁,點了一支煙。
“阿盛,你就非得要用這種偏執地方式留住她?”
“她的腿要是沒了,你覺得她心裏能沒有刺,還能和你毫無芥蒂地過下去?”
盛無妄垂眸盯著辦公桌桌麵,沉默良久,才道:“蘇宇,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他的聲音裏有一絲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