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的聲音裏依然能聽出盛無妄咬牙切齒的語氣。
薑花別過臉,抿唇不語。
她並不是沒有察覺到景禾璠對她不同於朋友的心思,本來打算在景禾璠過完生日後就和景禾璠說清楚,沒想到景禾璠提前捅破了窗戶紙。
既然如此,她倒也不用去糾結怎麼開口。
“謝謝你,禾璠,你很好,但我配不上你。”
這不是薑花客氣話,而是發自內心的這麼認為。
景禾璠是景家的二公子,家世清白,儀表堂堂;而現在的她,是一個勞改犯,聲名狼藉。
如果說景禾璠如天上的太陽明朗耀眼,那她就如陰溝裏的老鼠過街喊打。
他們之間,有著雲泥之別。
仿佛早料到會被薑花拒絕,景禾璠的眼裏閃過失落後反而恢複了鎮定。
他臉上的紅潮褪去,氣息逐漸恢複冷靜,“不,你不要這麼說。”
“你配得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景禾璠目光堅定地看著玻璃門,“小花,我知道你受到過很大的傷害,沒有安全感。但你先不要急著拒絕我,允許我追你好不好?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啊!”薑花突然尖叫一聲。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景禾璠臉色微變,一瞬間緊張不已。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查看情況的時候,浴室門哢噠一聲開了。
當他看清門裏的狀況,瞬間怔愣在了原地。
“盛哥?你……你怎麼在這?”景禾璠的眼裏寫滿了吃驚、疑惑和不可置信。
盛無妄眼神冰冷犀利,他的肩上,正扛著僅穿了浴袍的薑花。
薑花如一條死魚一樣趴在盛無妄的肩上,羞憤欲死,不敢亂動。
盛無妄看著景禾璠精彩的表情,下頜線緊繃,“禾璠,沒想到你藏得挺深的。”
這小子,連他盛無妄的女人都敢惦記。
今天他要是不在,估計這會頭上已經綠油油的了。
想到剛才的話都被盛無妄聽去了,景禾璠又窘迫又羞恥。
他握緊拳頭,“你把小花放下!”
盛無妄嘴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小花?禾璠,你以前不知道我就不和你計較。但現在我正式告訴你,薑花是我的妻子,按理你應該叫她一聲嫂子。以後注意保持應有的距離,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妄想 。”
景禾璠一時沒能消化盛無妄話裏的內容,如遭雷擊僵硬地定在那兒,腦子中全是轟隆隆的巨響,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想不起。
薑花是盛無妄的妻子?怎麼可能……
景禾璠麵色慘白,以為自己聽錯了,幹巴巴道:“你說什麼?”
“不,我不相信你的話。”景禾璠搖了搖頭,隨即看向薑花,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小花,你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薑花同樣覺得腦子裏轟隆隆的,她沒想到盛無妄會就這麼把他們結婚的事告訴別人。
她一直以為,在盛無妄的心裏,和她結婚這件事就像是不小心吞了蒼蠅一樣,自己覺得惡心但沒必要大張旗鼓讓別人也知道。
她的頭垂在盛無妄的背後,看不到景禾璠的表情。
但從景禾璠的聲音裏聽得出,他的震驚和難過。
薑花幹澀沙啞的嗓子擠出三個字:“是真的。”
就這樣徹底斷了景禾璠的念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