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道鏡鏡中世界內
一隻被汙血覆蓋的手顫抖得伸向前方,血色骨指碰到同樣浸染著血的土地後狠狠的往下一抓,用手肘和膝蓋撐著破碎不堪的身體向前爬
周圍一片死寂,以屍體鋪路,以血滋潤大地
江卿月一身白袍早已被染成血色,渾身傷痕無數,露出的白骨也帶著裂痕,胸前那片可以令人眼珠子跳出來的雪白隻有血汙覆蓋在上,一頭柔順的青絲被粘稠的血液染的僵硬,沾在背上
她眼裏最後的光是那個已經徹底破碎的少年
一刻鍾,爬過數具冰冷的屍體才來到他麵前,這一刻種,未免太長
眼前的少年兩隻手掌幾乎隻剩帶著裂痕的骨頭,五髒六腑皆被洞穿,一隻腳不知消失在何處,五官扭曲,頭骨破碎
他靜靜的躺在血泊上,她靜靜的趴在他的胸膛上
可那胸膛太過柔軟,竟凹了進去
江卿月艱難的起身,手輕輕撫摸著這具屍體,眼中滿是溺愛和心疼
片刻後,她小心翼翼的將少年的頭埋在她胸前,讓他靠在她懷裏,輕輕的抱著
“結束了,這次賦道鏡試煉你可以破例獲得所有人能獲得的饋贈”賦道鏡器靈在空間裂縫中出現,看著江卿月說道
對於自己的突兀,器靈並不在意,他有時間,但沒興趣來看這場感情戲
大道之光從天而降,盡皆進入江卿月身體中,身上的傷在一瞬間痊愈,血汙盡褪,讓白袍恢複了它原本的顏色,即使還是一樣破破爛爛,起碼幹淨了
江卿月沒有說話,隻是將眼前的少年抱的更緊了,可是少年竟軟若無骨,被抱得縮變了形
兩行清淚從眼中滑落,她好像想說什麼卻如梗在咽,手足無措的低下頭看著懷裏的少年,活像一個傻了的啞巴
若他還活著他一定會笑她吧,她總是笨手笨腳的
可惜沒有如果,有的隻是江卿月的後悔和空洞的眼神
器靈難得的沒有打擾她,一個時辰後,江卿月的眼神才逐漸有了生氣,血色的眼睛已流不出眼淚
她隨手撿起一把戰斧砍了棵樹,將木板用屍體上扯下來的衣服綁好,準備做成一個木擔架
“你不能帶走他”器靈在這時又開口道
“或許你可以給他做口好棺材,又或者直接埋了立個墓碑,但就是不能帶走他”
江卿月沒有理會,繼續做著擔架
見她不聽,器靈又看了眼少年繼續耐心地說道“他是這裏的原住民,已經為你戰死了,難道你甚至自私到不願讓他的屍骸埋在這片生他養他的故鄉?”
江卿月頓時如遭雷擊,身體顫抖了一下,目光死死的盯著器靈,嘴唇艱難的打開,用近乎耳語的聲音開口道:“賦道鏡的鏡中世界怎麼可能會有原住民”
“這你不需要知道,你隻需要知道你不能帶走他”
“或許,有一天,你們還能再相見”器靈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