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輕影見她這樣，總覺得有些奇怪，卻說不出哪裏奇怪，“那既然是要道歉，也一定得說出為什麼會覺得該道歉吧，不然我總覺得你隻是騙我。”
趙欣沫低頭，醞釀著該如何說，一會兒後，她抬起頭：“第一就是高中的事情了，我不該把你當做工具去試圖和顧言之有接觸，也不該那麼理所當然的傷害你。”
“第二就是上次的同學聚會，我的態度很不好，我很抱歉。”
賀輕影垂下眼。
這樣的感覺，像是哭泣的時候在被溫柔擁抱。
時隔多年想要得到的歉意，現在終於收到了。
她一時忍不住眼睛泛淚花。
明明以為已經足夠強大到不被任何事情影響，現在還是會感到難受。
賀輕影沉默了一會兒。
那時候趙欣沫轉學來沒多久，身邊很快就有了朋友。那樣的社交能力，賀輕影是羨慕的。所以當趙欣沫主動問她，要不要一起做個朋友的時候，她點點頭同意了。
也許，趙欣沫算是個很好的朋友吧，尤其在她不會想要利用你的時候。
她熱烈，像是灼燒著的火焰，可以讓身旁的人感到舒服，小賣部的吃的，還有偶爾送出的小禮物。
賀輕影記得，她和趙欣沫相處了一周的時候，趙欣沫送了她一個小戒指，上麵是個鮮豔的草莓，她說：“賀輕影，你不是喜歡草莓嗎，送你這個，你喜歡嗎？”
賀輕影歡歡喜喜收下，還笑著說了謝謝。
又過了一周，趙欣沫送了她個小玩偶，是個很可愛的小熊，趙欣沫說：“這個小熊，我們一人一個，會一直做很久很久的朋友。”
第三周，賀輕影收到了一盒巧克力，賀輕影之前並沒有吃過，那巧克力還帶些苦澀，牙齒上也沾了黑色，她洗漱牙好幾次才看起來不那麼明顯。
第四周的時候，趙欣沫主動提出了要和她一起走去後校門的路。
那天路上，一起走著的是桑個人，賀輕影，趙欣沫還有顧言之。
一路上，趙欣沫都在熱情和顧言之說話，賀輕影覺得自己好像是多餘的那個。隻有顧言之，會主動把話題拋給和她說話。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等第二天，顧言之再次來找她時，主動說出了以後要麼是他陪賀輕影走，要麼是趙欣沫，總之，絕對不能好似兩個人。
賀輕影不願意失去好不容易得來的朋友，更不願意說讓顧言之傷心的話，所以最後的結果是，顧言之離開，她和趙欣沫一起離開。
無數次覺得美好的時刻，賀輕影都從心底裏期待顧言之的陪伴。
隻是，有些東西，似乎注定是她沒辦法握住的。
趙欣沫的態度並非是一百八十度的變化，卻也讓她察覺到了異常。
隻用了一周的時間，趙欣沫就再也不願意偽裝下去了。
“賀輕影，我們還是不做朋友了。”冷漠的眼，疏離的話，賀輕影一下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