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銘醫生,幫幫我吧”
“別急別急,你先喝口水,慢慢來”
“我感覺自己好像有神經分裂”
“你能說說你是怎麼回事嗎。”
序:一段記憶的線團開始解開,直到碰壁為止,會一直不停的滾下去,無論那盡頭在哪裏,不幸、悲傷、絕望、貪欲、嫉妒、負罪感、就算所有都被黑暗吞噬,隻要最後是希望,是幸福就好。
我叫鍾羽,但其實我還有一個名字,鍾望海,這是我身份證上的名字,不過我不喜歡,因為這是我的外婆給我取的,而鍾羽是我一出生就被確定的名字,至於為什麼不喜歡鍾望海這個名字,原因大概是來自我娘家那邊的親戚帶給我傷害。我一直以為我可以把自己保護的很好,讓我把我遺忘的記憶永遠封存起來,直到2023年6月25日,我被確診為雙向情感障礙患者,其實很早我就知道我的精神狀態有問題了,大概在讀小學的時候吧。我甚至懷疑,我們家有遺傳性的抑鬱症,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事情還得從我的親戚們開始說起。
第一節(幼稚園時光)
我的父親,一個事業單位的領導層,但一開始他也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科員,對於我父親的婚姻我認為是失敗的,不然也不會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可以說我們整個家族的婚姻都是失敗的,先從我的親娘舅林永賢開始說起,那時候他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本來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隻可惜我外婆瞧不起那個女孩,他們的婚姻遭到了阻攔,娶了我現在的舅媽,雖然後來離了婚,據我表姨的回憶,在我舅舅結婚那天,他哭著找到了我太奶奶:“奶奶,為什麼別人結婚都那麼開心,而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我太姥姥直接回應他;“你不高興?不高興還會把人肚子搞大?” 在那之後的8月 我的表哥林霖晴誕生了,他,可以算是我童年噩夢之一,我的母親常跟我說,我表哥從小沒體驗過什麼母愛,所以對於我的表哥他當他是親兒子,而我,我不知道我算什麼。
再回到我爸,我父係這邊的親戚可能有點多,我的父親有四個哥哥一個弟弟,還有三個姐姐,因為家裏人口眾多,所以家庭從小比較困難,我的印象裏我的父親是一個好人,但同時也是一個要麵子的人,對於他的教育我可以說是成功的,但同時他為了晉升而忽略了我的童年,學習他沒管過我,對於我他隻教會了如何做一個好人,而我們家族的宗旨向來就是人可以窮,但不能忘了善良。
而對於我父親的婚姻,據我叔伯的回憶是,我爸算是非常有才的一個人,算是繼承了我爺爺的所有基因,年輕的時候一直都是班長,可惜家裏人口眾多,無法讓每個人都讀的起大學,所以我父親在讀完技校後就選擇了參加工作,那時候追我父親的女生從家門口排到了河邊的碼頭,那時我父親原本可以有一段美好的婚姻,卻遭到伯父和姑媽們的反對,但如果我爸和當時的女孩在一起可能也不會有我這麼個人了吧。
96年的10月,我的父母結婚了,在所有的鄰居中,我爸媽的婚禮算的上是最隆重的,因為家裏人多,那時候房子堆滿了人,電機廠宿舍的樓下也擠滿了各種車,那時候我們家的家庭條件算是周圍鄰居家最好的,F市第一輛鳳凰牌自行車我們家的,第一台電視機、縫紉機、包括雅馬哈摩托車也是我們家的,這也是為什麼後來我鍾愛雅馬哈摩托的原因。
關於我的父母是怎麼認識的,一開始我的父親從技校出來後,先是在N縣做一名小小的郵差,也算是家族繼承製了,我的二伯,二姐,小叔,包括我爺爺一開始都是在郵政局上班的,那時候我的父親單純的以為郵差可以有自行車騎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那時候的郵差常常要從一個縣騎到另一個縣去送信,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淩晨才到達,無論刮風下雨,而八幾年,國道還沒修建完整,我父親就騎著他的二八大杠翻過了一個又一個山頭,有時候趕上下暴雨,山體泥石流,摔傷是常有的事情,但還是要堅持送完最後一封信,他說他那時候的經曆如果讓我現在去嚐試我肯定怕的要死,我父親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在七月的晚上出去騎摩托,且不說七月份鬼門開的事情,但時候的山頭還是有野豬、穿山甲、以及村民口中山妖,對於我們這些沒經曆過的小孩而言,夜晚聽到這些東西的叫聲,難免會收到驚嚇,而農村人沒有好好的管理化肥,當磷燃燒的時候,人們總以為那是鬼火,而夜晚風呼嘯的聲音,如同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女人,聲音顯得涼薄又淒慘,再送了五年的信之後1989年華東電機廠正式成立,那時候大量招工,我父親和我大伯、我舅舅、我媽、以及我外婆等一係列人同時進入了電機廠、我爸成為了華東電機廠的一名機床操作員,也是那個時候與我媽相遇,談起了戀愛,在我十二歲那年,回到了爺爺奶奶家,突然翻到了我爸寫給我媽的情書,其實他們的愛情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一帆風順,中間分分合合了十幾次。
那時候機床操作的精密度需要達到1絲,而我父親從小營養不良,導致視力受損,無法達到那樣的精密度,整個電機廠隻有我大伯做的到,據我爸說那時候的華東電機廠廠長應該是屬於我大伯的,不過我們家的人都沒啥上進心,隻想安安心心的過完一生,我的大伯雖然小學畢業就跟著別人去參加了紅小兵,但他的學識素養非常的高,家裏的收音機,電風扇都是他一手組裝的,現在過了30多年依然沒壞,就連家裏的時鍾也是他一個零件一個零件撿回來組裝的,小時候總覺得那個時鍾非常的麻煩,每次都要上發條,而且爺爺總嫌鍾的聲音太大再也沒用過,從我記事起,那個老鍾就沒有走過,小時候閑得無聊上過一次發條,被家裏人罵過一次,因為那時候爺爺已經九十歲高齡了,家裏人怕我吵到爺爺吧,也可能是因為我是家裏最小的孩子,所以爺爺對我格外的寵愛。從來沒有罵過我。
說回我的父親,由於無法達到要求,他自己無臉在待在電機廠,後來X銀行開始向社會招工,我爸當時考了第一名去了X銀行,而X銀行算是我們縣最好的單位,走在路上人人都是尊稱一聲領導,而因為我爸工作態度積極,領導也比較看重他,所以讓他去各個鄉鎮曆練,就這樣我爸在享受榮譽帶來的快感後,認識了一些所謂的“朋友”,我記憶中小時候我爸不是每天在外麵應酬,就是被領導安排去各種地方學習,但至於為什麼說我小時候的物質條件非常好,因為那時候我爸已經是銀行主任,許多人找我爸辦事,給我家裏送禮,所以我從小不愁吃不愁穿,頓頓都是大魚大肉,但可能是因為從小被我外婆關在寺廟裏,給我灌輸了太多佛教思想,所以我對這些東西其實並不感冒,反而對芋頭和玉米非常喜歡。但也是因為這些朋友,差點毀了我爸。
97年8月23日我出生了,但其實我並不是我父母第一個孩子,我是老三,我還有兩個哥哥,那時候我爸媽還沒結婚,所以我媽墮過兩次胎,但其實我還有一個妹妹,如果當時我媽沒墮胎,我的妹妹應該現在剛上大學,可惜因為當時計劃生育,我爸又在單位,這個孩子始終沒能留下,小時候算過命,那個老爺爺說,這兩個哥哥的靈魂在我身上,而我父母的孽障也要算在我頭上,人的一生有三十六劫難,而我的身上帶著一半,其他的小孩可能也就四五種,那時候我的爺爺奶奶已經年事已高,無法幫我父親帶孩子,於是就讓我外婆帶我,而我外婆是一個嚴重的佛教徒,對於這點我外公十分的反感,我的外公是一個無神論者,他問我外婆:“你信奉佛祖這麼多年,佛祖幫家裏什麼了”,而讓我外婆帶我,必須有個前提,我的名字必須得改,因為五行缺水,所以改名為望海,在我外婆眼裏我始終是個孽障,在我印象中,我被家人送出去至少三次,而且讓我認幹爹,我有兩個幹爹,一個地藏王菩薩,一個太上老君(但其實我們省的人姓猴王非常多的,到處都有候王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