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醫館內,昏暗的燈光伴隨著窗外悶雷的頻率閃爍著。
溫柔的雨滴聲被一道雷聲擊破,如排山倒海之勢響徹四方。
“啪——”醫館的鎢絲燈應聲破碎。
林平安停下手中的筆,皺起眉頭看著頭頂的燈泡。
窗外的悶雷不斷的將光亮灌入醫館。
與平常不同的是,此刻醫館的大門隱約出現了一團黑影。
林平安眼球滾動感覺到了異樣,視線緊盯著大門上的那團黑影。
“砰——”隻見一聲槍響。
林平安來不及躲閃,隻覺得胸口一陣刺痛,一個趔趄癱倒在地麵上。
嘴角和胸口不斷湧出鮮血,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喉嚨裏的血液嗆到咳嗽。
那團黑影收起手槍,徑直的走向林平安跌倒的位置,表情冷淡的看著林平安胸口上的貫穿傷。
幾個呼吸間,林平安體內的子彈竟然自行的排出體外,傷口沾粘著些許血肉也開始愈合起來。
“哼,果然繼承了他母親的自愈能力。”
一刻鍾後。
林平安直接從地麵上彈了起來,大口喘息著空氣。
第一時間檢查身上受傷的位置,除了上身衣服沾染濕淋淋的血漬外,傷口卻消失不見。
林平安臉色慘白,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絕對不會欺騙自己。
忽然一股腐朽的氣息,從那抹黑影的身上飄向林平安的鼻腔中。
“又...出現了…”林平安僵著臉看著那道黑影,將剛才握於手中的筆尖按出來藏在身後。
他現在不敢輕舉妄動,擔心那團黑影再一次使用手槍將自己槍殺。
“林平安,你對你父母的了解有多少?”那團黑影終於開口說道。
林平安咯噔一聲,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兩道模糊的身影,自己的父母早就在多年前消失不見。
“難道你甘願在醫館內碌碌無為過完這一生?”黑影突然出現在林平安身後。
將林平安藏於身後的圓珠筆給搶了過來,瞄準林平安的手掌又插了上去。
“啊——”一股鑽心的痛再次刺激著林平安的大腦。
“你到底要幹什麼?”
“要殺要剮隨你便,不用這麼折磨我!!”林平安臉色慘白吼叫道,心裏卻極為震驚。
漆黑如墨的醫館內不說是否看的清楚。
單單在這種暗黑的情況下,精準的擊中我的心髒以及搶奪圓珠筆插中手掌這兩件事情上來看,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那團黑影卻極其簡易的做到了。
“很好,憤怒是一種可以讓人保持清醒的調和劑。”
“13歲的時候,你父母將你遺留在江寧城的這座醫館內。”
“相隔五年遭受了這麼多苦難,就沒有對你父母有過怨恨?”
“換句話說,你想殺了你父母嗎??!”
林平安齜牙咧嘴,手掌處傳來的刺痛讓身體開始大量分泌腎上激素。
呼吸節奏和心髒的跳動越來越快,思維也變得通透起來。
“殺了我父母?”
“他們消失這麼多年,我權當他們已經去世,又怎會想殺了他們。”
“桀桀桀,回答問題先別這麼急著,要是我手中有你父母的消息呢?”那道黑色身影反駁道。
此話一出,林平安卻顯得有些驚訝。
“我如何信你?”林平安假意坐回桌前,視線看向桌麵上的手機。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擺在你麵前的隻有一條路。”
“那就是無條件相信我。”
“哼,照我看來,你現在的身體已經超過了人類的範疇。”
“你讓我如何相信一個將死之人?”
林平安表情泰然,虛弱的說出這句話之後,能明顯感覺到身後那抹黑影的驚訝。
“哦?接著說下去!”黑色身影故作鎮定的說道。
“其實你偽裝的非常好,但也犯了個很低級的錯誤。”
“外麵既然下著小雨,你全身上下的外套也都已經浸濕,但你的內襯領口上卻看不到一絲水漬。”
“試問一個全身濕透了的人,為何內襯領口會是直挺挺的立在脖子上?”
“因為你隻是刻意讓外套沾滿雨水,目的就是將放線菌沾染全身,以此來混淆我的嗅覺。”
“可就是這樣,也掩蓋不了你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
“而這種臭味隻有每次醫館有人斷氣,才會充斥在整個房間內。”
“加上你剛才的身手和留手的動作,所以我才斷定事情遠遠不止提供我父母的線索這麼簡單。”
啪啪啪的鼓掌聲從身後傳來,道:“僅靠一瞬間的光亮就能觀察到這麼多細節,倒有些本事。”
“可就僅憑這幾點,不覺得勉強了些?”黑影早就看穿了林平安的心思,用腳奮力的踢向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