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行,反正不要你。”
這次蔣昱的臉色是真的沉下來了,他側頭看了柳笙一眼。
柳笙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會又不想認錯,隻能把頭偏向車窗,緊緊地把眼睛閉起來不吭聲。
流感的高燒一上來,兩個小時就燒到了39度往上。
柳笙沒幾分鍾就真的昏睡過去了,等再睜開眼,頭頂掛了個輸液瓶,手邊趴著蔣昱。
兩人在一起三年多,柳笙都25歲了,卻還像個小孩似的。
蔣昱就那樣坐在他身邊守著,沒有一絲厭煩,反而眉間蹙起滿是擔憂,見他醒了,便給他喂水喂粥。
柳笙退了燒還渾身不舒服,嘴巴裏很苦,嚐不出味道。
但他有意示好,瞪著大眼睛看著麵前的蔣昱,“這是哪裏來的粥?怎麼這麼香甜。”
看蔣昱不說話,他又喝了一口,隨即故意拉長音啊了一聲,好像一碗簡單的菜粥真的非常美味。
自從開了公司之後,蔣昱就沒什麼時間做飯了,甚至大部分時候吃飯的時間也不準。
他們家裏請了一位煮飯打掃衛生的阿姨,一天會在家待三到四個小時。
這碗粥大概也是阿姨做好送來的。
蔣昱依舊不說話,隻是用充滿血絲的眼睛靜靜看著柳笙。
他年少時候就長得俊俏,這兩年成熟後,輪廓愈發俊美,時間與苦難的打磨讓年僅26歲的蔣昱散發著成熟穩健的氣質,他穿的西裝還是昨天那套,很明顯在這陪了一天一夜。
沉默了一會,蔣昱說:“對不起。”
聲音很低,有些壓抑。
卻不是不願意,那眼神和語氣裏充滿了愧疚與心疼。
就好像現在柳笙躺在病床上都是他造成的,也好像他很想代替柳笙來承受這份難受。
柳笙便抿著唇,突然垂下眼皮不吃了。
蔣昱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話,就隻是搖頭,蔣昱有些著急,想去叫醫生,倏地被柳笙拽住衣角。
“不是....老公我沒事....”
蔣昱一回頭,看見柳笙的眼淚劈裏啪啦往下掉。
他把腦袋擠在蔣昱懷裏,斷斷續續地說著:“你不要這樣,不要對不起,也不要難過...其實我就是....就是故意收拾行李,不會真的去的....”
柳笙自從和蔣昱在一起之後,黏他黏得要命,動不動就要背背抱抱的,晚上不在蔣昱懷裏就睡不著,蔣昱自然知道他不會想一個人去外地。
他輕歎口氣,慢慢說:“我知道的。”
柳笙眨眨眼睛,又吸著鼻子說:“而且就算要去,我也肯定會等你一起的....”
“我也知道。”
蔣昱麵對麵靜靜看著他的時候明明沒什麼表情,柳笙卻能感覺到他的嘴角翹起來一點。
“你什麼都知道了,要我說什麼啊”,柳笙臉蛋紅紅的,幹脆閉上嘴巴,把腦袋轉到另一邊去,說:“那我不說話了。”
“嗯,不說也好,感冒會傳染。”
“???”,柳笙猛地轉回頭,對上蔣昱戲謔的視線,他一羞惱,伸著脖子去親蔣昱的嘴唇,“就傳染給你!”
*
國際甜品展覽交流會隻有十天。
柳笙生了場病,又被摁回家休養了幾天,等他活蹦亂跳的時候,展會早就結束了。
半個多月後的某一天。
一大早蔣昱就把人叫醒,說讓他收拾一下,他們今天去外地參加另一個展會,一臉懵懂地跟著上了飛機。
臨近新年。
兩人出門的由頭是去看展會,沒過兩天就變成了旅遊。
蔣昱總是這樣辛苦的,大學時期柳笙剛被撿回家他就辛苦得要命,每天不是在掙錢,就是在去掙錢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