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
沒有等思幾繼續說下去，永恒卻是中途將他打斷，神色異常平靜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對著兩人直道：
“我沒開玩笑，剛才我殺了向標全家老小，你們覺得怎麼樣？”
“……什麼？”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坦白，思幾一時間有些懵圈。
他一個上高中沒滿十八歲的小孩子，哪接觸過這血淋淋赤裸裸的殺人事件啊？甚至還是他最敬重的大哥下的手。
“我問你們，我剛才拿著槍，殺了向標一家老小，你們覺得這事怎麼樣？”
永恒重申了一遍，語氣很是認真，仿佛一位老師在向開小差的學生提問一般，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什麼……什麼怎……怎麼樣？好哇，很好，這家人又搶劫又殺人，死了也好……算是替天行道。”
思幾的聲音顫顫巍巍目光躲閃，卻仿佛是在說服著自己……說實話，他怎麼敢相信自己敬愛的大哥一夜之間成為了殺人凶手。
“月那？你怎麼看？”
永恒搖了搖頭沒有評價，然後將目光遞到女孩身上，似乎在希冀著什麼。
“不用隱瞞，告訴我你的真實看法是什麼。”
月那下意識躲開了永恒的眼睛，她側過了臉，總覺得空氣中的血腥味變得濃鬱發鬱，嗆得人喘不過氣來。
“大哥你也知道，我是半個醫生，在醫生眼裏，所有人的生命都是最珍貴的寶物，尤其是在這種秩序崩潰的末世之中。”
“而向標一家為了活下去，殺了人，搶了物資，這是絕不能原諒的……”
“但即使如此，我們也沒有資格去審判製裁別人，如果僅僅是出於潛在的可能，便搶先一步將對方「消滅」，那就是……”
話說到這裏時，月那猶豫了，她下意識看向大哥的眼睛，想要征求對方的同意。
但出乎意料的是，永恒的眼睛中沒有任何憤怒與質疑的痕跡，反而是充滿了鼓勵的意味——他在鼓勵月那把話說下去。
“那就是什麼？月那？告訴我。”
“那就是……錯誤的，大哥，您這樣做是錯誤的，這完全是出於一己私利的行為。”
月那鼓起勇氣，終於把心底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但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
“但是，我能理解，您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聽到這個回答後，永恒滿意的點了點頭，仿佛如釋重負。
“對，月那說的對，我這麼做是錯的，完全是出於一己私利罷了。”
接著，永恒又把目光轉向思幾，狀態有些異常的激動和亢奮。
“思幾，你要仔細聽好，你不用騙自己，也不用騙別人，月那說的沒錯，大哥是錯的，大哥現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犯。”
“我不會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那些什麼替天行道，什麼伸張正義，全都是狗屁，我這麼做，完全就是出於一己私利，為了保護你們，我必須得殺掉他們所有人。”
“你們要明白這一點，你一定要明白這一點！”
說完這些後，永恒心底最大的石頭落了地，他的語氣恢複了幾分平常，繼續道：
“聽著，如果有一天，真有什麼因果報應發生在了我的身上，你們也不用太傷心，那是我自作自受，我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