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個討封，究竟是什麼說法？”
在旁同看的月那忍不住好奇詢了一聲，很明顯，這妮子對於聊齋靈異一類的知識文化接觸很少，畢竟是學醫的，最崇尚科學與理性。
“關於這個討封，其實我也不好說出個所以來，隻是知道個大概。”永恒答道：
“但最普遍的說法是，要是有人答應了討封，就能幫助妖怪徹底變成人形，甚至得道成仙，圓滿了因果。”
“聽起來……還挺好的？助人為樂？”思幾喃喃一句。
“好個屁，人怎麼能給妖怪封仙呢！這是忤逆天理常倫的。”永恒罵道：
“一旦人答應了給妖怪冊封，那麼妖怪此前的因果就會轉移到自己身上。”
“而這種因果報應往往都是負麵，輕則斷子絕孫，重則家破人亡……總而言之，不要輕易給妖怪冊封。”
聽見大哥如此嚴厲的回答，思幾這對事情的嚴重性後知，旋即繼續追問：
“要是拒絕討封呢？”
“拒絕討封……拒絕討封的話，狐妖會瞬間損失大部分修為，短時間元氣大傷……但作為報複，狐妖一定會殺死拒絕討封的人類，挖出心肝吞下肚，彌補損失的修為和元氣。”
“照這麼說，封也不是，不封也不是，那普通人碰到基本死路一條？”
“基本可以這麼說……不過，要是有人能主動獻身拒絕討封，讓狐妖瞬間損失大量修為和法力的話，或許還能給其他人爭取出一條生路來。”
“這麼說，必須有人要犧牲自己才能保護其他人活命？”
“隻能說有機會而已。”
三兄妹暫時停止了討論，繼續把注意力放回窗戶對麵村道上的向標一家男女上。
僵持了許久，見到狐妖沒有繼續加害的意思，這些男女已經鎮定了幾分，開始私下討論商量起什麼。
最後，竟然是讓一個看上去十六歲的男孩從隊伍中探出，戰戰兢兢的來到狐妖麵前。
“官人，您看我像人嗎？”
狐妖顯然有些愕然，但還是再次張動起嘴唇詢問，男孩咽了咽口水沒有回答，而是扭頭望向了身後的家人，臉上堆滿了哀求，但男女們卻報以一種奇怪的鼓勵神色，嘴上一直在低聲念叨著同一句話。
永恒聽不見他們在說著什麼，但憑借著槍手銳利目光的分辨，他模仿男女們的口型，讀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說不像人。”
“什麼？”
“「說不像人」。”
永恒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思幾和月那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他們在教男孩說，「不像人」。”永恒再次重複了一遍，語氣異常的冰冷。
“教男孩說不像人……也就是說，他們想讓這個男孩去送死！？”
思幾和月那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幫人簡直比妖怪都還要畜生！
——不過，以功利計算的角度上講，犧牲一個沒有勞動力的男孩，換取其他六個成年人活命，的確是最明智的，「損失」最小的解法。
於是，男孩選擇相信了他們的父輩，他扭過頭來麵向狐妖，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鼓足了勇氣，然後從嘴裏吐出了三個無聲的字，永恒照著男孩的嘴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