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棠笙兒的內心慌亂無比，嘴巴支支吾吾硬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瀟肖拉住星星的手，和她一起邁進房間，走到了棠笙兒的身邊。
地上的那攤血液沾染在了他們的鞋子上。
他們頓下腳，鮮紅的一片刺進眼中，成了無法回去的霧霾。
豆大的淚珠瞬間滾落下來，他們揚起臉，悲傷全寫在了臉上。
棠笙兒見狀，趕忙蹲下身，雙手把兩個孩子摟進了懷裏。
她內心反複掙紮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自己實在是說不出別的話。
“不要碰我！嗚嗚嗚…”
瀟肖用力推開棠笙兒摟著他對那隻手，痛苦地衝她喊叫。
即使發了這麼大的脾氣，瀟肖的臉還是顯得蒼白，病態的模樣加上痛苦的表情直戳棠笙兒的心。
“你是壞人，打死了爹地。嗚嗚嗚…”
星星也掙脫出了棠笙兒的懷抱，和瀟肖站在了一起。
“對不起瀟肖星星…”
除了對不起，她真的說不出別的話。
陸璽梟必須死，她想，如果兩個孩子不嫌棄的話，她願意收養他們，甚至用自己的一生來彌補他們。
“我們不接受你的道歉！”瀟肖大聲喊叫道。
他把手伸進了口袋，從裏麵掏出來了一大把牛奶糖，在棠笙兒的注視下，用力一揚，糖果全撒在了地上。
“剛剛，妹妹找到了我，她說你哭了，要吃糖。”
“我當時可高興了，因為又能見到你了，可是，你竟然開槍打死了爹地！”
“我再也不會原諒你了！”瀟肖怒吼著。
他說的每一句話更像是一顆顆無形的子彈，接二連三地射進棠笙兒的心中，頓時變得血淋淋的一片。
棠笙兒撿起了地上的一顆糖果，撕開了包裝紙，把它放進了嘴裏嚼。
糖很甜，可她的心卻很苦。
記得上一次吃糖還是在剛懷上暮暮樂樂的時候。
那時候因為整天吃甜食導致口腔有了很多蛀牙，陸老爺子擔心她的牙根被吃壞掉便限製了她每天甜品的攝入量。
每天最多隻能吃一顆糖或者沒有。
糖果對於那時候的小傻子來說是最美味的食物。
一天一顆的量顯得它格外的甜。
好幾次，小傻子不舍得吃，想留給陸璽梟吃，可陸璽梟每次都是一連出去工作好幾天，她便攢了好幾天的糖。
好不容易陸璽梟回來了，枕頭底下的糖卻化了。
好幾種不同口味的糖果粘到了一起，顏色就像同時把好幾種不同種類的口香糖嚼在一塊，看起來惡心且反胃。
每次陸璽梟都是無比的嫌棄，不僅把糖扔進了垃圾桶裏，還要狠狠地羞辱小傻子， 不停地辱罵她。
老爺子去世後，她便再也沒有吃過一顆糖。
…………
嘴裏的甜味慢慢淡去，棠笙兒的思緒回到了現在。
“很抱歉我給你們帶來了巨大的傷害。”棠笙兒哽咽地開了口。
“可我今天，必須要對他開這一槍。”
這一槍，是她對暮暮樂樂的交代，剩下的代價，就讓她慢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