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的話,句句像把利刃一樣插進棠笙兒的心髒。
眼裏的怒與恨在這一刻化為了悲涼。
對啊,何英說的對啊,她就是賤,到骨子裏的賤。
不配任何人對她的好與愛。
“媽!”陸淩軒怒叫了一聲。
“你怎麼能這麼說笙兒?”
他站起身,用滿是責問的語氣質問何英。
剛剛的那些話他一個大男人聽了都覺得過分,更何況棠笙兒這個小女生。
何英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兒子,指著棠笙兒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你竟然幫著這女人來責怪我?”
乖巧懂事的兒子突然變得陌生,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她跟你無冤無仇,你卻要這樣侮辱她,請向她道歉!”
陸淩軒一臉正義凜然,絲毫沒有因為站在對立麵的是他的母親而包容與理解。
何英覺得自己都要瘋了,她大喊道:
“我是在為了你好!這種女人她配不上你,要不是因為陸璽梟他執意要你娶她,我怎麼會跟這種不三不四,私生活不檢點的女人共處一室!”
她邊走到了那些琳琅滿目的彩禮堆裏。
“看看,從小到大,陸璽梟給你的錢有這些東西多嗎?一輩子他也給不了你這麼多錢吧。
可他現在,卻願意出這麼大手筆給那賤人!
你還不清楚嗎?非要我把事情全部捅破了你才會明白嗎?”
嫁進陸家這麼多年,她早就清楚陸璽梟是怎麼樣一個人!
無情、冷血、自私、虛偽、做事不考慮後果更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作為一個商人,最看重的無非就是名利場上的利益,不益於自己的買賣,陸璽梟這輩子都不會碰!
這些彩禮和整個棠家作對比,孰輕孰重他再清楚不過了。
何英死死地盯著陸淩軒,希望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到自己想要的那股韌勁。
可結果,還是讓她失望了。
“我們家,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三叔掌控著一切。”
陸淩軒把這一切都當成了理所應當。
何英恨不得死死掐著自己的人中才能保證不被他給氣死。
“你就跟你爸一樣窩囊一輩子下去吧!”
嘴一急,就說出了這種不合時宜的話。
陸震庭的臉,當即變得跟鐵鍋底一樣黑。
意識到說錯話,何英強勢的氣焰也被壓了下來。
後麵就幹脆說,“你要娶貓還是娶狗我都不管你了,你愛咋咋地。”
說完,一刻也不想繼續在這待著的她甩起包就往門邊走。
“笙兒,你家好生熱鬧啊。”
一陣女聲從門外大老遠就傳進來了,如王熙鳳般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隻不過在別人還麵露疑色時,春畫就著急得應出了聲。
“南薇姐,我們在這呢。”
不錯,來得人正是席南薇。
一身黑色大羽絨服,搭配著一條米色褲子和圍巾的她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裏。
“你們在幹嘛呢?”她問。
滿屋的珠寶和陌生人確實讓她看得有些懵。
可即使這樣,還是率先跟離她最近的何英打了個招呼。
“Holle,阿姨。”席南薇笑著招了招手。
這樣的舉動卻讓何英心裏泛起一陣惡心,直接把臉別到了一邊,不想髒了自己的眼睛。
已經自動把席南薇放入和棠笙兒一類貨色的人裏了。
見何英這個樣子,席南薇也沒生氣,直接略過她往裏走。
穿過人群後才看到春畫雙手禁錮著棠笙兒的身體坐在地上,而棠笙兒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
她一把丟掉自己手裏的包包,快步走到棠笙兒身邊然後蹲下。
“你怎麼了?”她心疼地摸了摸棠笙兒的臉,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擔憂。
“我沒事。”棠笙兒努力地對她擠出一個相對好看的笑臉。
“是他們。”春畫急著開口。
她的手指來回指著陸家幾人。
“他們今天一大早搬了彩禮過來,小姐不想嫁,這幾個人就欺負她,逼她。最後,還給了她一個巴掌。”
說完,她還適時地掉了幾滴淚。
“豈有此理!”
席南薇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她的眼神無情地在幾人身上來回打量。
“陸家的人都是這麼沒素質的嗎?”
低沉的聲線從席南薇的喉嚨裏發出,雙手交錯,骨節處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我說你個小姑娘家家的說話能不能客氣點?”
何英見這女人沒有把自己全家放在眼裏,憤怒地走上前想教訓她一頓。
手剛放到女人的肩胛骨處時,隻感覺手一吃痛,下一秒就被女人一個過肩摔放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