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笙兒在家養了三天的傷。
在這三天裏,席南薇天天來找她玩,每次來都得給她帶點新鮮的東西。
春畫每時每刻都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生怕一個不注意棠笙兒又弄了一身傷。
陸璽梟倒是安分了不少,到現在也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一切仿佛在往美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第四天大清早,陸家大房傳話來說要給棠笙兒下聘禮。
礙於麵子,管家隻好發動了公館上上下下的傭人來熱情歡迎他們。
阿俊站在別墅大門口眾多傭人的中間位置,陸家的車剛停下,他就迎了上去。
“陸先生,陸太太,陸少爺,歡迎歡迎。”
阿俊滿臉笑容地展示著自己的熱情,可陸震庭和何英卻像是沒看到一樣直接略過他。
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雙手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
最後還是陸淩軒路過他時作出一個微笑以示回應,緩解了他的尷尬。
大門離別墅門口還隔著一段鵝卵石鋪成的路,何英踩著高跟鞋走得有些顛簸,她隻好一隻手攙扶著陸震庭的手臂。
“老公,你說棠笙兒那丫頭是不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啊?”
她的頭稍稍往陸震庭的方向傾斜,然後壓著聲音問。
“哦?何以見得?”陸震庭接著她的話問道。
“我們跟她還沒成一家人呢,就敢對我們這麼傲慢,第一次登門,就派幾個下人接我們。”
何英黑著臉,心裏是打心眼裏地看不起棠家,看不起棠笙兒。
就一個賣藥的,也配進陸家的門?
“媽,現在才幾點啊?我們來得這麼突然,笙兒可能還沒睡醒呢,你諒解一下。”
一直走在倆人身後的陸淩軒突然竄到何英身邊。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他見不得何英詆毀心愛的女人。
下意識就替棠笙兒解釋了。
這可把何英嚇了一跳,她拉著陸淩軒停下了腳步,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兒子,你沒發燒吧?”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在幫別人說話。
“哎呀,媽,我沒發燒。”他一把甩下何英的手,語氣裏有些鬱悶。
“我就是希望你等會見到笙兒時能對她客氣一點。”
陸淩軒是真的怕自己的母親一時衝動把一切都搞砸了。
何英的臉上“唰!”地一下變得鐵青。
她眯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淩軒,四目相對,她看出了青澀的愛意。
明晃晃的愛意如春風沐浴朝陽般的清澈,如白玉與水在同一時刻相互碰撞,想要掙它個至高無上的純潔。
而這種愛意,出自她兒子的眼神裏。
“你愛上她了?”
“嗯,愛上了。”
陸淩軒更是絲毫沒有掩飾。
“什麼時候?”
“見到她的第一眼。”
何英倒吸了一口氣,感歎這孽根竟然來得這麼快。
她深歎了口氣,放下抓住陸淩軒的手,稍微低下了頭,極力地掩飾著眼底如驚濤駭浪般洶湧的情緒。
“我知道了,你先進去吧。”
陸淩軒知道說多了可能還會刺激到她,幹脆三兩步就進了棠家別墅。
何英再抬頭時,任憑恨意在她眼裏肆虐、生長。
“棠笙兒,你給我等著瞧!我會讓淩軒知道愛上你就是個錯誤的抉擇。”
她猙獰地從牙縫裏出這句話。
........
“你媽跟你講什麼了?”
剛剛何英把陸淩軒拉到一邊是,陸震庭就自己先一步進了別墅。
“她似乎很不看好我和棠笙兒的婚事。”
陸淩軒直接說出了內心想法,母親剛剛的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陸震庭直麵問他,那嚴肅的表情好像在簽一份上億的合同。
他思考了幾秒,用近乎卑微的語氣說:“我會努力讓她愛上我。”
這句話聽得陸震庭很不爽,但也忍著沒有發作。
陸家帶來的彩禮擺滿了大半個客廳。
各種翡翠珠寶應接不暇。
大大小小的盒子裏,形形色色的珍貴瑪瑙躺在裏麵。
有的被刻成珠寶,有的被雕成塑像。
其中最為顯眼的,是擺在中間位置那顆被玫瑰花狀,鮮豔到能滴出血似的南紅瑪瑙,如極世的珍寶般無暇耀眼。
南紅瑪瑙,所有珠寶商的心之神往。
陸家就是陸家,即使是最沒存在感的大房隨便出手都能如此闊綽。
這是阿俊點當完所有禮品後發出的感歎。
可陸震庭哪能拿得出手這麼豐厚的彩禮?
就算是有這個實力,何英頂多也是意思一下,不會給多少。
在她看來,滿屋子的珍寶,沒有一個是棠笙兒這個失了貞潔的女人配得上的!
自己的寶貝兒子娶了棠笙兒,就是倒了八輩子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