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君與謝夫人頓時一愣。
謝老太君喜色盡現,眼眶也不覺地紅了,嘴微微顫抖,“快,快帶老身去。”
謝夫人則神色有些莫名,她應該感得高興的。
但她一想到這個向來不親近的兒子現在終於成為了威武侯的一家之主時,那種向來唯她命令而從,隻求得她一記眼神的孩子終於掙脫了她,長成了她再也無法控製的大樹的酸澀感包圍了她。
“母親。”她叫住了神色激動的謝老太君,“範無憂她,怎麼辦?”
謝老太君回頭看了一眼,見範無憂就這麼坐著,臉上無憂無喜,仿佛沒有聽到這一好消息似的,並沒有為之所動。
這個孩子或許並沒有那麼的在意珩兒。
謝老太君想道,猶豫了一刻,終於還是顧及到她腹中的孩子,“先讓她去榆蔭堂待著,一切等珩兒回來再說。”
她說完匆匆走了,隻留下咬著唇一臉不甘的謝夫人。
不過還好,榆蔭堂是謝家先祖設來,專門讓犯錯的子孫後代思錯的地方。謝老太君既然把範無憂關在了那裏,說明她也認為範無憂脫不了關係。
“夫人好手段,不,應該說範大人好手段。”範無憂忽然道,她那雙澄透的眼睛看向了謝夫人,眸中盡是譏諷之色,“是我大意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謝夫人目光閃了閃,“來人,把範姑娘送到榆蔭堂。”
下人應聲而來,範無憂也不用她出手,自己站了起來,“紙包不住火,但願夫人的秘密能一直都守住,千萬不要讓謝必安知道了。”
謝夫人沉下了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隻覺得恨得牙咬咬。
輕月不過一個奴婢,而範無憂則肚子裏懷著孩子,她根本就沒想著這次能動得了她。隻是想著要趁這個機會把範無憂送到別莊去,等她生下了孩子後再要她的命。
現在看來,就算是暫時送不走她,她那院子無人守著,那封信她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西山大營
君臣的談話還在繼續。
宋績走出了營帳,遙望著京都的方向出神。
趙甫察言觀色,“皇上可是有什麼煩心之事?臣與謝世,不,是謝侯爺,能替皇上分憂一二?”
宋績道:“不過是因為信陽那丫頭,朕臨行時信陽嚷著也要跟來,軍機要處豈是她一個小姑娘來的地方?
那丫頭氣量小,這便就生氣了,這不,說好每日讓信使給朕寫信,現在連著三天都沒見著。這丫頭,也不怕傷了她父皇的心。”
懷安帝宋績有皇嗣八人,但公主卻隻有信陽公主一人,從來是他心尖上的人。
此刻的宋績一臉的無奈,與拿子女沒辦法的普通父親一樣。
趙甫道,“公主尚小,癡念父親亦是正常的事。”
宋績搖了搖頭,“她也不過比你的長女小三歲而已,也是快要說婆家的人了,還如此的孩子氣,朕實在是擔心呐。”
趙甫垂眸。皇帝說他的女兒,他可不敢搭腔。
宋績回頭看了一眼立在身後不說話的謝必安,忽然想起了一些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