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來,謝夫人並不好過,先是因為給範無憂下馬威的事被謝老太君狠狠地數落了一番,就連自己親生的兒子最近對她的態度也奇怪了起來。

不聞不問不聽不從。

她從前的那些招數都失去了作用,明明從前隻要她一生氣,謝珩必定會聽她話的。但是現在,無論她怎麼生氣怎麼哭鬧,都隻能換來他一個冷冰冰的眼神。

教她如何不心慌,就在六神無主之際,是輕月送來的那封信讓她在無邊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信,是範錄親筆定的,開頭就喚著舊日對她的稱呼,叫她春妹妹,說天香的事她已經盡了力,他不怪她,讓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看著熟悉的筆跡,再看到那殷殷關切的言語,謝夫人隻覺得她那幹涸的心田再次注入了活水。

“範,範大哥他還好嗎?”她哽著聲音問道。

其實她並沒有多少機會能見著他,畢竟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是寡居的威武侯夫人,就算她接了範天香來謝府住,也沒機會能跟他說上話。

這是繼她出嫁後第一回真正的跟範錄通了信。

“老爺很好。”輕月神色鬆快,“隻是大姑娘的事到底是讓老爺傷了心神,大姑娘是老爺的親女,卻幹出了這種事來,老爺覺得愧對於您。”

謝夫人吸了吸鼻子,自責而傷感,對範家差點殘害了自己後代的那一絲不滿也煙消雲散。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沒熊熊讓珩兒早點娶了天香,又怎麼會出這種事?”

她心中仍是十分不喜範無憂,但念及她到底是範家出來的人,又懷著身孕,“你讓你家老爺放心,我以後會好好對範無憂的。”

雖做 不到待她如天香般視為已出,但相安無事還是能做到的。

“不,”輕月眼神閃了閃,“我家老爺的意思是,無憂姑娘心有異想,心思不純,怕她將來會給夫人您惹麻煩,若不是看在她懷了謝家的骨肉的份上絕不會讓她進威武侯府。

但夫人與範家的情誼深重,又不願就此斷了情緣,所以。。請夫人你在我家二小姐及笄之前,再扶一名範家出來的人到世子身邊。

“範家出來的人?”謝夫人有些懵。

輕月垂下了臉,神色嬌羞不已。

另一邊 去煩閣

小圓她們走後,屋子重新安靜了下來,範無憂向來是不喜歡人多的,是以她的屋子,除了那不請自來的小英熊,便就是小圓與輕月兩人。

難得的一個人,她享受著清靜的時光。

不用擔心哪裏不合規矩被小圓念叨,更不用被輕月有意無意的眼神盯著。

此刻,輕鬆,自在。

但這難得的自在被一個不速之客給破壞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杜青走了進來,向她行禮然後站定,心中無奈歎氣。

說好要來的主子倒是沒來,他身邊的下人是走了一個來一個,沒個安寧。

伸手不打笑臉人,麵對著杜青那張笑臉,她滿腔的話怎麼都吐不出來。

“姑娘,怎地您一個人在?小圓她們呢?”

範無憂眼皮都懶得抬,“我有事吩咐她們去做。”

“那您也不能一個待著沒個人侍候啊,英熊也是,關鍵時候就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