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豹視線微垂,看到地上多出了一道影子,習慣了獵人角色的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了,既不習慣,也很不爽。
於是,陳豹吞咽了一口唾沫,左手食指微抬,右手捏著手帕,小幅度快速地擦拭起龍牙來。
可這次的結果卻出乎了他的預料,地上的影子完好無損。
龍牙內的斬擊術式確實是發動了的,也就是說對身後的家夥無效。
那麼,這樣又如何?
陳豹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體內的熵悉數集中在右拳上,沉身扭腰,右拳打向身後之人。
果然,不出所料又出乎意料,站在他身後的家夥,赫然是不久之前被他砍到隻剩一顆頭顱的小鬼。
小鬼一絲不掛,似笑非笑,陳豹不禁心弦一鬆,雖然小鬼有古怪,但自己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
然而,拳頭打到一半,卻像被抽空了力氣似的,軟塌塌的垂落到身側。
“咦?!小鬼,你做了什麼?”不信邪的陳豹,再次舉起右拳,可這次結果依舊。
一次、兩次、三次......右拳、左拳、右腿、左腿,他一連嚐試了十來下,結果卻如出一轍,隻要自己有攻擊的舉動,必定中途泄力。
“小鬼,你......”,陳豹還未遇到過這種狀況,看著對方眼中的戲謔,陳豹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道:“小鬼,你是在小瞧我嗎?”他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可他的雙腿猶如灌了鉛似的,壓根抬不起來。
“我為何要小瞧你?你有什麼值得我小瞧的?”宋稷突然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嘶啞粗糲,宛如多年未開的生鏽鐵門,嘎吱嘎吱的被推開,刺耳難耐。
事實上,距離他上一次開口說話,過去了將近五載春秋。
“你會說話?”陳豹驚訝道。
“難道我不應該會說話嗎?之前不過是為了修煉閉口禪,特意切掉了舌頭而已”,宋稷的話音逐漸變得婉轉流暢起來。
“你究竟是誰?”
“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是誰?我當然是我嘍,至於我做了什麼,你看不到嗎?嗯......”,宋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對,像你這樣的弱者,看不到正常。”
打什麼啞謎?看不到什麼?陳豹全然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這樣應該可以看到了吧?你太高了,我不喜歡有人俯視我,跪下!”
身體的脫力感進一步加劇,陳豹雙腿一軟,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麵頰幾乎快要貼到宋稷的臉上了,兩人的視線再次齊平。
這時,陳豹終於明白自己應該看到什麼。
小鬼身後出現了一道巨大模糊的虛影,仿佛要吞噬一切似的,自己此刻的失力狀態,應該與那道虛影脫不了幹係。
“也不是太弱嘛,這就是術具龍牙嗎?看著還不錯”,宋稷從陳豹手指上褪下那枚刻印著斬擊術式的戒指,放在掌中細細把玩起來。
“自打從術具圖鑒上看到它以後,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它,幸好功夫不負有心人”,說到這裏,宋稷拍了拍肚皮,他的腹部猛然裂開,裂口橫貫到腰間,宛若一張血盆大口。
一條猩紅的舌頭從中伸出,在陳豹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卷住宋稷掌心的龍牙戒指,一口吞了下去,並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像是在品嚐世間的珍饈美味。
“你踏馬的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陳豹的心,立馬懸到了嗓子眼上,浮現在臉上的驚疑,瞬間轉為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