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呀!你個臭小子長本事了是吧!想好啦?你這終於接電話了……最近過得怎麼樣。”
在庫房中取貨的宵宮手機突然響起,她剛想詢問來電者的身份,手機中蒼桑的男聲便將如風暴般湧出。語氣很凶,但話的內容還算溫暖。
“不說話是吧,你小子要是活不下去了趁早給老子回家……”
或許是自己的沉默出乎對麵人的意料,滄桑的聲音逐漸變小,但依舊具不怎麼友好。
“那個,您找誰……”
“誒?你是?這是南河的號碼……抱歉抱歉,可能打錯了。”
聽到宵宮有些不知所措的聲音,電話那頭的男人聞聲明顯一愣。隨後的語氣溫和了很多,有種像是鄰家老爺爺的感覺,與剛才的火藥味十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等一下等一下!我是南河的店員,您找他有什麼事嗎?”
宵宮大概猜到了電話對麵人的身份,一邊與他交談,一邊準備打開庫房的門。
同時,她也大概明白了南河與父親矛盾的原因。一個心裏藏著情緒的人,與這樣極具進攻性的語氣交流,得到的結果往往隻有爭吵。
“還有店員了這小子……挺好的。咳咳,抱歉抱歉。我剛才那脾氣是給那臭小子發的,不是衝你哈!姑娘。”
“沒事的叔叔,店長在外麵,我去把手機給他……”
“別!別……他應該會直接掛了,那個,抱歉哈。占姑娘你一點時間,他……就是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沒事叔叔,不急的……他的話,過得還算充實,但他的心情並不好……”
……
夜晚的小店,很安靜。燈光昏黃,同時也很溫暖。
生意興隆,旺財追逐著天空中的流光,時而犬吠,時而低鳴,像是在與看不見的敵人對抗。
“宵宮,幫我拿一下貨架最裏麵的煙花……嗯?宵宮?”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的南河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分開店內不算密集的人群,向貨架的深處走去。
小店隻有一個出口,她一定沒有離開小店。但這種突然無人應答的感覺,總讓他感到有些不安。
“叔叔……你和南河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了。”
南河推開庫房後,便聽到宵宮有些急切的話語。宵宮看到南河先是一驚,而後拿起手機就給南河遞了過去。
“南河,你爸爸有話和你說……”
嘟嘟嘟……
不過,電話遞到南河手上的時候便被南河的父親掛斷了。
“這個號碼……算了,以後再遇到就直接掛掉吧。”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手機,隨後若無其事的將它重新遞給宵宮。
“我來拿吧,這個挺沉的。”
“電話……”
“沒關係,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溫和的接過宵宮準備搬出店鋪的煙花材料,同時微微一笑。那是一種釋懷般的笑容,但……釋懷的有些太過明顯。
“……”
看著南河離開的背影,宵宮感到一種淡淡的無力感。
還是,掛掉了。這兩個人,明明都可以很溫柔的。
時間飛逝,營業的高峰時期悄然結束。南河此時卻並未洗漱,他穿著整潔,但並不像是要辦正事的樣子。
“宵宮,鎖好門。我想……去散散心。”
……
零星的車輛從頭頂經過,車輪壓過接縫的聲音同花火的脆響一並於橋下回蕩。
而在橋下,一個少年正靠著粗糙的牆麵,仰望著滿天花火。
塵埃如雪般落下,時間隨之凝結。他就這樣,數著花火綻放的次數,企圖讓這凝結的時間流的更快一些。
周圍,沒什麼行人。原本下午的時候還會有幾個垂釣的退休老者,但夜間煩亂的花火似乎嚇走了魚群,最後便隻剩他孤身一人對峙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