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塔羅涅看向電話,正準備掛斷,就見女皇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散兵,你自己想想吧,我和多托雷還有事要聊,就不打擾你了。”

潘塔羅涅抿著唇,蛇眸瞥過沉默著的多托雷。

一隻手接過他手裏的麵具,一隻手拽起對方的手,直接把對方拽離了殿堂。

出了殿堂後,一路西走,直到看不見殿堂了,潘塔羅涅才鬆開手。

他看向多托雷,皺著眉。

“你到底怎麼了,多托雷。你很不對勁。”

“……”

多托雷輕磕著眼,沒回話。

“先前我就想問了,你的狀態很不對,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夢裏遇見什麼了。”

潘塔羅涅半眯著眼,眼眸帶著寒光。

多托雷的嘴唇動了動,眼神有些飄忽,半晌之後才回道。

“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

“多托雷,別人不知道切片什麼情況,你當時做切片的時候我可在場,我可是清楚得很。我先前就想說了,你的切片最多也就到五百年前,而且因為切片是‘以肉點元素化意識’的方法被你搞出來的,意識與你相通,你還因此得了超憶症。”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幹了什麼,甚至說到須彌才記起來。”

潘塔羅涅的話鏗鏘有力,直戳多托雷的心髒。

確實,自早上他和潘塔羅涅說切片的事情時,就沒幾句真話。

或者說,沒幾句真心話。

切片的動向他當然都知道,切片和皮耶羅的交易,他也清楚,甚至於默許。

這場實驗是他做過最大、最久的實驗。

久到,他都快忘了,當初他還未正式加入愚人眾時,和潘塔羅涅在海灘上時說過這件事。

當時他說,他在進行一場天大的實驗,一旦實驗完成,世界的真相就將擺在他的眼前。

“你見到瓦沙克了。”

沉默著的多托雷猝不及防聽到這句話,整個人渾身一顫,手指微微緊握,指甲掐著肉,迫使他清醒。

“你跟我講過,你要找到真相的,多托雷。瓦沙克他自稱是世界之子,那理因和草神布耶爾一樣可以入夢。”

“那麼能讓你變成這種莫名其妙狀態的,隻能是他。”潘塔羅涅看著多托雷,臉上的神情並不好看。

他認識多托雷如此之久,第一次在那雙紅眸裏看見了名為“錯愕”的神色。

多托雷在驚訝什麼?

意識到這一點的潘塔羅涅眉頭緊蹙,抿著唇,冰元素的神之眼散發出的溫度迫降了周圍的氣溫。使得他冷靜了些許。

“說話,讚迪克!”

讚迪克。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多托雷抬眸,看著潘塔羅涅,看著那雙如星子般的藍色蛇眸,抿了抿唇,微微頷首。

“是,我騙了他。”

“1033的計劃我一直都知道,他和皮耶羅的交易也是我默許的。隻是,你怎麼發現的……”

多托雷認下了自己說謊這件事,看向潘塔羅涅。

說實話,他可能是裝的喪了一點,但也不至於被潘塔羅涅猜的如此全麵吧。

“因為你不會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處置,更因為你從來不信契約。”

潘塔羅涅抿著唇。

在他還叫白止的時候,他就知道的,多托雷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輕易放過別人的人。

哪怕立下契約,他也能找到契約的空子,然後鑽進去。

除非有什麼利益導致了讓這人活的好處大於了讓他死。

“不愧是我的摯友啊,阿止。”

“你真的,太了解我了……”

多托雷輕笑了兩聲,閉上眼。

“確實如此,畢竟我不信命。”

“那一千多的切片就是證明。”

“散兵不能成為敵人。”

“所以我忽悠了你,然後,做了次所謂的坦白局。”

多托雷的聲音輕快多了,臉上那一抹張揚的笑重新浮現。

但他頓了頓,看著潘塔羅涅說道。

“我不太清楚你口中的那個世界之子瓦沙克是誰,但是,我見到了四葉主。”

“那個須彌民間野史裏的【四葉照密之主】?”

潘塔羅涅抿著唇。

此刻周圍無人,就他們倆,說話倒也不怕被偷聽啥的。

畢竟,離渡穀這本身就安靜的要命。

“不是野史,是真的。”

多托雷認真道。

“你也說了,【時間之軌】的穩定隻能到五百年前。”

“但是,隻有那一個切片,編號1111。那是我唯一一次,做出了不理智的行為。”

“我把他強行推到了千年之前。隻可惜,傳到的時間是須彌戰亂之時,切片很快就死了,死在戰亂裏。”

“但,他這一去也讓我親眼看到了杜撰裏的四葉主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