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兵部即刻查實各營缺漏,工部、戶部、禦馬監、錦衣衛,但有邊關所需一概優先補足。凡軍械、棉服諸物有缺,著兩京工部即刻補齊,邊關各處所需戰馬著錦衣衛、禦馬監抽調。其他諸物,皆如此辦理。”
“回陛下,臣以為軍械、糧草、被服諸物皆當以邊關諸營優先供給。然軍馬,仍當確保錦衣衛所需。確有馬匹不足,不如由朝廷下旨向天下募捐?”
老百姓家養的馬能用來做軍馬嗎?
老百姓家的馬舍得無償捐給朝廷嗎?
朱祁鈺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這個大明朝廷經過了洪武、永樂時期的短暫輝煌,現在已經千瘡百孔了。
“如此,著有司擬旨,司禮監複核。民間所捐馬匹折錢糧賞還,或登記造冊待天兵破敵後以牛馬歸還,皆隨民意,官府不得欺壓;各州府縣所募戰馬著兵部查驗後述功論賞;勳戚捐輸馬匹論賞如民,所獻戰馬論賞如各衙。”
不是所有的馬匹都叫戰馬,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獻馬,該給的補償還是要給到位,免得又讓小老百姓吃了虧,最後得利的還不知道是哪個屬團魚的。
“陛下,兵部日前已經下令補發各處軍械馬匹並往各緊要關口增派官軍。”於謙呈上來一個冊子,朱祁鈺接過冊子隨意翻看起來。
前廣東都指揮僉事姚麟因失機之罪解京,經刑部、兵部、吏部合議,準待罪複原職,遣往遼東署理大寧都司事;
接遼東總兵官都督曹義奏寧遠諸衛要衝缺守城同出戰指揮,經兵部、吏部全文,命指揮使孟貴、指揮同知劉清、指揮僉事任義往遼東,署理各衛軍務;
都禦使奏劾,山海、永平總兵官應城伯孫傑不恤人難且素無將略以至士卒嗟怨,軍政廢馳,兵部行文申斥;
……
兵部調軍馬一千匹往遼東;
紫荊關提督守備曹泰奏守關將士無心守備,多有達賊剽掠內地往來過關如入無人之境,請增派曾經戰陣智勇武職一員,量帶精銳官軍來關鎮守;兵部命,調山東都指揮僉事韓青往紫荊關守備;
居庸關提督守備羅通奏……
洋洋灑灑的流水賬,從普通士兵的增派糧餉、補發軍服、添置武器、馬匹到委派能幹的官員,記錄非常詳細。
“嗯,如此甚好。”朱祁鈺點點頭讚許道:“於卿能幹,朕放心。”
中堅力量的都好說,就是官員委派上都是“署理”,實際上也就是各部沒敢真的就拿著權力就用。
正看著,吏部尚書王直又呈上來一冊,正是署理官員的正式委派意見。簡單掃過一眼後,朱祁鈺直接提起朱筆勾畫了一個“準”字,交還給王直。於是,被臨時調派的官員都有了正式的朝廷任命,部分官員都獲得了升遷。
“眾卿,適才批複王卿所呈官員調派文冊朕依稀記起,朕有諭旨複大同石亨參將職調回京營管軍,升都督僉事郭登為都督同知充副總兵,廣寧伯佩征西前將軍印任充總兵。此次廣寧伯無詔回京,莫非是不滿未得升遷?”朱祁鈺引導著眾朝臣的思路。
“堅子安敢!”聽完朱祁鈺的話,幾人麵麵相覷,好一會兒王直怒道:“若是如此,當嚴懲不怠以儆效尤!”
“臣等附議!”眾朝臣聽完,都一一表示讚同王直意見,正好太監李永昌邁進殿內聽了一耳朵。
“老奴李永昌拜見皇爺。”李永昌跪下行禮道。
“李大伴快快請起。”朱祁鈺站起身來,示意殿裏侍候的內侍上前扶起道:“可是太後有旨意差李大伴宣讀?”說罷,朱祁鈺走下寶座。
“皇爺嚴重了,太後知上皇使人傳話,特命老奴前來打聽。”李永昌躬身回複道。
“這是哪裏話?”朱祁鈺笑著拉過李永昌的手:“平日裏多虧大伴,替我等做兒女的盡孝一般侍候太後。貫是如此,便求也求不到大伴來見,今即來了可得好生謝過大伴才是。”
朱祁鈺就這麼拉著李永昌的手,不停的聊著家長,從太後近日飲食到睡眠再聊到喝的茶水溫度,直到陳鎰咳嗽咳到停不下來。
李永昌側過身看了一眼眾臣後向朱祁鈺拱手行禮接過話頭:“太後差老奴來聽上皇傳話,老奴還需早些回稟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