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夏國都城內有一酒樓,名緣來酒樓,開設在最繁華的路段,誰也不知道其背後東家是誰,隻知道如果有人敢在這裏鬧事,下場會很慘,達官貴人也不例外。
自古以來,酒樓就是消息流動最頻繁的地方之一,因為這裏人來人往,且來往之人多半來自五湖四海,或是各方權貴,而吃飯時聊天是一大樂趣。這不,此刻不過卯時(早上5:00~6:59),緣來酒樓裏已是人聲鼎沸。
窗邊,幾位俠客正討論著近日江湖的趣事。
“誒,聽說了嗎?浮空門被滅門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是哪位高手突然大發慈悲了?”
“這消息還熱乎著呢!就兩天前的事兒,聽說是什麼風月樓幹的。”
“就是那個一問三不知的風月樓?”
“怎麼個一問三不知呀?”
“嗐,就是不知其樓主,不知其位置,也不知其中有多少人,甚至連那樓主是男是女都沒人知道嘞!”
“這麼神秘,沒想到一出手就如此震撼……”
此時,眾人七嘴八舌討論的主人公正在一處深山老林觀看一場精彩的搏殺。
隔著一片狼的屍體,一位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的少年正單膝跪地,與最後一匹狼遙遙相望。
少年抬手擦去嘴角血跡,不顧已經滿是鮮血的膝蓋,緩緩站起,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麵,那是這群狼的狼王。
他已經與這群狼纏鬥了整整三天,一路上他利用林間的地勢設了許多簡便的陷阱,殺了不少狼。
狼群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圍殺他,而今他身後已是萬丈深淵,他無處可逃,唯有拚命搏殺,才能求得一線生機。
少年動了動幾乎脫力的手腕,不管已經裂開的嘴唇,咬牙切齒道:“臭老頭兒,這次我若活著回去,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狼王突然往前邁了一步,少年眼神一淩,握緊匕首,卻突然眼前一黑,心裏不禁一陣哀嚎,居然這時候毒發,當真是天要亡我?
恍惚間,狼王已向他衝來,他幹脆閉上眼睛,做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準備,卻遲遲沒有感覺到想象的疼痛。他想,或許是因為他已經痛麻木了。
“若是還沒死,就睜開眼睛。”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少年清醒了幾分。
一睜眼,一道紅色倩影映入眼簾。
然而下一秒,眼前又是一黑,這次他直接倒地不起了。
奚容上前給少年把脈,眉頭微皺,又扯開他的衣服,見肩膀上有一道泛黑的傷口,血跡已幹,但還未結痂。“竟然是丹陽之毒,再等半日,就沒救了。”
風殘月頷首,“還有救,帶回去。”
奚容有點驚訝,主上怎麼又大發慈悲了?
孟呦翻了翻狼王的屍體,“主上,這狼的毛不錯。”
“那就收著。”
奚容拿出幾根銀針,落在少年肩膀和脖頸處,收針後,俯身將少年扛在肩上。“主上心情不錯?”
風殘月沒什麼表情,“天快黑了,我們下山。”
伏芝山下有一片竹林,竹林裏有一間隱蔽的小院,隻住著一位老翁。
孟呦上前輕扣門扉,不一會兒,門打開,隻見一白發老翁正彎腰拱手,神情恭敬地站在門內。
見此,孟呦側身,風殘月上前扶起老翁,“林老,你不必如此。”
林老避開風殘月的攙扶,“老朽終於等來了姑娘。”一抬眼看見風殘月的眼睛被一片紅布蒙著,林老不禁眼眶一熱,“姑娘的眼睛……”
風殘月微微搖頭,“無礙的,先進去,我要救一個人。”
“好。”林來連忙帶路,“隨老朽來。”
少年渾身各種傷,有被樹枝刮傷的,有摔傷的,有被狼咬傷的,還有被某種猛獸利爪抓傷的……
奚容連連感歎,“這人還真是頑強,光是壓製丹陽毒就十分不容易了,居然還能把狼群殺得隻剩狼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孟呦撇了撇嘴,“你才剛及冠沒多久,裝什麼老成。”
“那我也比這小子大,他醒了得叫我一聲哥,不然我拿他去試毒。”
孟呦冷笑,“這可是主上要救的人,你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