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已經飄了一個星期,看來它是要陪我們一起迎接鎮上最冷的一個平安夜了……夏荷站在窗戶旁看著眼前這堵霧蒙蒙的牆,她哈了一口氣,這牆上立刻裂開了一道圓圓的透明窟窿。她的視線穿過這塊透明的地方一直來到一個銀裝素裹的童話世界,“太美啦!”他不由得驚歎道。當然了,相信任何一個像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在看到這樣一個世界的時候都會露出此番的驚訝。這是上帝送給他們的禮物,也可能是聖誕老人在聖誕節的前幾天為她們準備的。鵝毛般的雪花像精靈一樣跳著優美的舞蹈輕輕的落在它們的同伴身上,還有音樂,聽——這是世界之外的聲音,這是半空的精靈舞動的旋律,是它們落地一瞬間留給我們的最後的一個音符……誰有這般無與倫比的創作才華,水策劃了這樣一場精彩絕倫的完美演出?想著想著夏荷忽然好想長出一對翅膀飛到外麵去,這簡直比爸爸媽媽為她精心準備的生日PARY更能使她激動。可惜她隻能站在窗戶旁幻想這樣,而現實的她卻永遠不能這樣。她想到這裏頓時感到一陣失落,因為她想要踏進院子裏的這一最簡單的願望幾乎都不可能實現。自從這大雪的天氣開始以來學校便一直停課,如果聖誕節以前雪停的話那聖誕以後就可以去上學了。如果聖誕節以後雪仍在下的話,那或許要等到元旦以後才能上學了。然而不能去上學的夏荷隻能呆在房間裏,廚房客廳臥室書房洗手間成了她每天不斷循環的地方。下著那麼大的雪媽媽是決不允許她院子裏去的,但是這些話有時對姐姐和小弟來講就顯得沒那麼嚴肅了。夏荷覺得這樣很不公平,但她總是無言反駁,因為每個人似乎都講出一個理所應當的借口來,而她隻能傻傻的聽著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姐姐十二歲,從年齡上的比較無論是自我保護意識還是其他的承受能力都要比她高的多,因此有時媽媽對她放寬一下限製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小弟憑什麼呢?論年齡他是最小的,為什麼他可以他夏荷比下去而和姐姐享受著同樣的待遇呢?關於這個問題夏荷一直想不明白,而小弟卻自有他的一番道理:我是男子漢,我有能力保護自己,長大以後我還要保護你們。即便是出現什麼困難我也有能力有勇氣克服。當小弟拍著胸脯講出這些話的時候,爸爸媽媽總會感到無比的開心,因此有時獲得一點點的特殊待遇也再正常不過了。好像隻有夏荷理所應當的該再屋裏呆著,雖然她心裏很不平衡,但也實在找不到一個正當的理由來為自己辯護。望著窗外的她,剛才那種愜意的心情已經開始變得煩躁起來。煩躁過後便是無聊,於是她想到了睡覺。看了看表已經十二點了,她決定不吃飯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忽然覺得吃飯時全世界最幼稚的行為,為什麼人總要吃飯?她明明不餓,可一日三餐媽媽依然一頓不落的精心的為他們準備著。她想不通為什麼,難道就不能做點有意思的事嗎?砰砰砰!小弟再使勁的敲著她的房門,她知道是在叫她吃午飯,可是夏荷已經鑽進了被窩裏。她不想再起來,於是大聲的喊了句:“告訴媽媽我不吃了,我現在困了想睡覺。”小弟沒有在敲門,不過沒一會的功夫大姐和他便推開了夏荷的房門一起擁進了房間,她那塊兒安靜的小世界頓時變得吵鬧起來。夏荷本來已經把被子蒙在了頭上,現在她卻掀開了一半嘟著嘴巴很不高興的說:“我不想吃了,能不能讓我睡會覺。”姐姐來到了她的床邊嚷嚷道:“一天天悶在房間裏還睡不夠啊!”小弟也接著說:“剛才趁媽媽去廚房的時候我和姐姐去到了院子裏,你不知道有多好玩!”聽到這話夏荷心裏一陣失落,她有把被子蒙在了頭上。姐姐以為她無動於衷,於是又把她的被子掀開故作神秘的說:“我們還為你準備了一份超棒的禮物,你看了以後肯定喜歡,就在我的房間,不過你現在不看的話一會兒可就見不著了。”夏荷實在想不出她們能為自己準備什麼特殊的禮物,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現在她繼續躺在床上,這兩個家夥是絕不會讓自己清淨的。她半起身來準備下床,這時媽媽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房間裏。她表情嚴肅的看著姐姐和小弟什麼都沒說,姐弟倆低著頭乖乖的溜了出去。夏荷叫了聲,“媽媽。”媽媽的表情立刻變得溫和起來,她慢慢的走了過來坐在床邊握住了夏荷的手,不由得驚訝道:“一直在屋裏手還那麼涼。”聽到這話夏荷避開了媽媽的眼神,即便是關心的話她聽起來似乎也不是很舒服。媽媽當然知道她的心思,於是便安慰說:“不管怎麼樣都得吃飯啊!再過幾天就是你八歲的生日,我可舍不得讓我的寶貝女兒再有個感冒或者發燒什麼的。你姐姐大了,鵬鵬也被帶的越來越調皮。我們家隻有夏荷是讓媽媽最省心的,千萬別學他們倆那麼任性。”媽媽的話總是有著融化冰川的力量,即便有些話夏荷不是很讚成,可她還是願意心甘情願的做媽媽眼中的乖乖女。姐姐在自己的房間裏藏了一個大雪球。她將雪球放在一個藍色的塑料桶裏,不過房間裏的溫度太高,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雪球的一半已經化成了水。吃過午飯的姐姐和小弟把夏荷拽了過來,看著桶裏的一半雪水,夏荷的心裏就像被什麼沁透似的感覺一陣清涼。看著她呆呆的樣子姐姐說:“早讓你過來看你不看,現在隻能欣賞她的屍體了。”小弟說:“二姐,你如果喜歡,一會兒趁媽媽不注意我再到外麵幫你弄一個,很簡單的。”這話倒是讓夏荷聽著有些激動,不過姐姐卻垂喪的說:“算了吧!這東西在我房間裏沒事,要是讓老媽知道你把它放在了夏荷的房間裏,我們倆恐怕要吃不了逗著走了。”夏荷的情緒頓時又陷入了一片失落中。現在想想還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裏挺好,至少沒有人可以打擾到那片她自己的小世界。媽媽那麼不喜歡夏荷玩雪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難道隻是怕她凍著嗎?如果這也算一個理由的話,那對於一個不到八歲的女孩來說是不是有點太過牽強了。當然不會隻是這樣,因為在媽媽看來雪對於夏荷來說有著不可捉摸的危險性,她對自己的這種感覺深信不疑。因為有一件發生在夏荷身上的事讓她想起來至今還心有餘悸,她永遠忘不了那種感覺,甚至以後的很長時間她還會被類似的噩夢所驚醒。夏荷四歲的那年冬天,下了他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場雪。很多人家都緊閉門窗禁止小孩到外麵去玩耍,暴風雪想發怒的獅子一樣拚命的衝擊著小鎮的房屋。這樣的天氣使人感到恐懼,即便是躲在了被窩裏也會有一種隱隱的不安。現在這場雪雖然很大,但是相比於那一次卻顯得溫和的多了。一連七天的暴風雪把小鎮徹底包裹在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白布裏,每個人都與這個世界失去了聯係。他們唯一可以安慰的就是還可以在自己建造的這個小天地裏自由的行動。當大學連續下了四天以後在一個中午時卻忽然停了下來。被悶在屋裏的人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呼吸新鮮空氣,尤其是對小孩們來說,他們早想衝出那座堅固的牢籠飛到這片上帝的樂園。而此刻卻沒人能想到這一短暫的安靜幾乎讓上帝成了最高明的獵人。當所有的小孩都衝到外麵玩耍時,夏荷也不例外的趁媽媽不注意悄悄的走出了院子。姐姐帶著小弟在院子裏玩,卻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四歲的小女孩已經開始逐漸遠離人們的實現……姐姐和小弟玩的太投入了,他們並沒有發現夏荷已經走出了自家的院子。當爸爸出來發現院裏隻有兩個小孩,她趕忙去問大女兒夏荷去了哪裏。姐姐這時才反應過來,她像四周望了一圈沒有發現妹妹,然後又問小弟,小弟眼神無辜的望著她和爸爸什麼話也沒說。爸爸的心裏砰得一下,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當然,他也不敢再接著往下想了。爸爸讓姐姐去左鄰右舍看看夏荷有沒有在誰家玩,而他把小弟抱回了屋子裏又去夏荷的房間看了看。此時他完全確定夏荷不在家裏,媽媽拿著一大杯熱牛奶從廚房走了出來。爸爸問她有沒有看見夏荷,媽媽愣了一下,雙手一抖牛奶便摔在了地上。爸爸這才料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急忙扶媽媽坐在了沙發上並安慰說:“我已經讓雲可去鄰居家問了,也許她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