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沉,曉輝雲起。絲綢薄光,含紗輕煙。
碧藍色的河水在晨光地照耀下,閃動著微光。
水鳥振動著翅膀拍打著水麵,頭埋在水裏,伸出長喙,隨即銜著一條小鯧魚。撲騰飛躍至柔軟的芒草杆上,帶起一道水霧。
兩岸青山相對,碧幽河水彎彎。
薄薄的水花拍打著淺灘,白色細膩的沙子上躺著三個人影。
埋在沙子裏的半隻手動了動,隨即粉玳睜開眸子,隻感覺雙耳微鳴,頭疼昏沉。
他轉動著眼球,看著身旁不遠處的白色羽衣女子,正麵部朝下趴著。
他掙紮起身,爬行過去,用盡全力把女子翻了過來,檢查眼睛,聽呼吸。
“妙婼公主,快醒醒!”
他讓妙婼頭部歪向右側,伸手指看了看鼻腔和嘴,又對著妙婼的臉部看了兩眼,隨即低聲道:“粉玳失禮了!”
隨即雙手按壓在妙婼胸廓中心位置,用適中的力度一次一次按壓。
“妙婼公主,快醒醒!”粉玳一邊按壓一邊輕呼著。
落在更遠的步彩迷迷糊糊聽著粉玳的聲音,睜開眸子,刺眼的晨光讓他抬起了那隻酸脹的手臂。
遮住光線的他,此刻看著粉玳和地上的身影都是倒立的。
他慢慢抬起上半身,搖了搖頭上的沙子,想站起身發現有些吃力,幹脆手腳並用,朝著粉玳這邊爬來。
步彩跟著爬跟著吐了兩口沙子,“呸,呸。”
“噗”地一聲,妙婼吐出來胃中大量的水,嗆得眼淚嘩啦,終於是醒了。
粉玳的嘴角終於劃了一個弧度。妙婼見自己的半個身子依偎在粉玳的懷裏,也是羞紅了臉頰。
粉玳也覺著不妥,準備放手的手,又伸了出來,因為妙婼借力想站起來。
“我們這是到了哪裏?”步彩見妙婼沒事,也是鬆了一口氣,幹脆坐著歇了一會兒。
粉玳與妙婼站起身,打量了兩岸的青山。
“我們順著回音穀的河流飄到了妖界以南,隻要翻過這座山,再走上個半日,就能到恩公說的塵陸穰城了。”
妙婼看了看才回道。
“這樣下去,翻過這座山都需要一日了,如今咱們身體中過軟骨散,根本使用不了靈力。
等我們趕到穰城,也不知還能不能找到君後?”
步彩檢查了身上的包袱,除了衣物濕了,其他東西一樣沒少,尤其是龍骨還在。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恩公,耽誤你們辦正事了。”妙婼帶著歉意低頭說道。
“這也不是你的錯。對了!妙婼公主就別在恩公恩公地叫了。就叫我粉玳吧,他叫步彩。”
粉玳放開了扶著妙婼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臉說道。
“好!粉玳公子,步彩公子。那你們也別公主公主叫我了,叫我妙婼就好。”
妙婼雖是笑著,但她眼神卻是望了一眼青山,帶著悲傷。
“妙婼,你能告訴我們,回音穀為何突然發生如此慘烈的事?”
步彩見氣氛有些安靜,趕緊問了上來。
“步彩公子。回音穀早在百年前,就已經開始內部不合了。
要從父王出去打獵,再也沒回來後說起,婆婆怕萬一,隻得一直偽裝成父王,可每次都會被二伯氣得半死。
直到鷹族的王子鷹修突然提親,那次正好是我出山為婆婆尋找蜂蜜,所以有幸遇見粉玳公子。
當我回山時,我二伯擅自將鷹修帶進回音穀,被婆婆,也就是我“父王”給懲罰了五十權杖。
婆婆不知二伯一直因為此事懷恨在心。看出二伯為人陰險狠辣,是在一次族人犯錯,誤傷了同族,可他並沒有謹遵“父王”的教令,而是直接把那位族人殺了。
從那以後,婆婆就一直留心二伯的動向,終於發現他居心不良,他居然勾結鷹族。
他想讓我嫁與鷹修的目的,是好並吞山鷹族,更重要的是想得到這個令牌。”
妙婼看向粉玳脖子上的一個石片,像一隻騰飛的鷹,鷹的胸部刻有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