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江之策終於是哭出來了。
他不明白阿爹說得安全避難所,為何卻成了江城的埋骨地。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無能,他沒能保住江城,更沒能護住百姓,連自己的親人也沒能守護住。
他恨自己啊!
風蕭蕭起,鴉雀無聲,上有紅雲蔽日,下有參天大樹遮光,整個林子陰暗無比,顯得格外蒼涼。
他們這裏所剩下的也不過十來人。
“阿弟,雲兒已經走了!給我吧!”若水從江夫人那邊走過來安撫著江之策。
大家挖了數個大坑,就算如此,也隻能排隊式的把他們安葬在一起。
這裏的親屬除了江之雲和江夫人各有自己的葬坑。還有幾個也是,因為他們有活著的人。
其餘隻能與別人同葬,畢竟百來人,是不可能一個一個安葬的。
江之策跪在幾個大坑前,其他人都站在身後等著他。
“你們都走吧!江城沒有了,大家重新換個地方安身立命。”
“少主,你不走嗎?”一個人問道。
“不走了!江城是我的家,是我沒守護好這裏,我會在這裏陪著他們。”江之策言語中都是愧疚與自責。
淩白看著那道跪著的身影,當初他留在江城,也是有原因的。
“少主,那我們也不走。”
那些人也不知何去何從,換個地方安身立命,說著簡單,做起來難如登天。
何況他們還有大仇未報。
“我叫馮武,請問這位仙人,您那會說過孤狼山,我們的親人確定是他們動手的。”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從屍體上的傷口來看,的確是。百年前,我身邊的兩個侍從與之交過手。
那葛藤爪似長鞭,可根據執手者的靈力高強發揮,並且那位桑竹公主出手狠厲,隻要被她傷到,多半無力回天。
隻是不曾想到,那女子多年亦是如此,蠻橫專強,手段狠厲,既然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令人憤恨至極。”
夏侯瑾看了一眼江之策見後者沒有太大反應,也鬆了一口氣。
一個凡人,突然麵對如此突然的事情,一時半刻打不開心結,那是理所當然的。
如今就要看這些人該如何安頓了,魔兵已經入主江城,這地方暫時肯定是不能待了。
“江公子,不知你接下來打算如何,當真要留在這裏嗎?”蕭強把那支桃花插在了發間問道。
江之策點了點頭,隨即說道:
“江城雖沒了,但我們江城的男子還在,多年前,我發現一處秘境,四周都是懸崖峭壁,山頂之處雲霧飄渺,土地肥沃,林木之深,適合居住。
我做為他們的少主,也作為江城的少主,理應另辟天地,帶領大家重振江城,為江城重新開枝散葉。”
江之策看了看身後十來個跟著他的男子,對著蕭強他們說道。
“這樣也好!不知可需要什麼幫助?”夏侯瑾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
“瑾王殿下和諸位已經幫了江城很大的忙了,我江之策定會銘記於心。
隻是心裏有愧!
人皇那裏,還請瑾王殿下如實相告,江之策未能承擔大任。
塵陸的疆土終被我江之策丟了!”江之策抱拳說道。
“本王也是該回去看看了,麟兒初登寶座,轉眼已是三十年之久。”
夏侯瑾透過林木望向外麵的光說道。
“阿姐,咱們後會有期!
蕭公子,阿姐就拜托你了!
保重!”說著江之策就行了一個大禮。
他身後的男子也跟著行了一禮。隨即轉身向著林子深處而去。
若水幾次想開口,最後還是放棄了,離別是痛苦的,有些話不說而明,宣之於口反而不過如此。
她隻是默默看著,六界之大,以後遇見也不知何時,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請等等!”淩白的聲音響起,讓江之策的腳步停下來。
“瑾王殿下,諸位。淩白也該與諸位告辭了!”
夏侯瑾看著淩白這意思,應該是要跟著江之策走,雖不知其中原由,但城牆之事,夏侯瑾猜想淩白身份絕對不簡單。
當下點了點頭。
“方才多謝畫師解圍。保重!”
這一下子又隻有他們四人同行了,唯獨多了一位女子。
“殿下,他們此去不會遭遇獸族的襲擊吧?”紫鳶擔憂地問道。
“不會,獸族之所以能到此處,必然是有受意而來。
如今魔族不斷強大,人族就是最容易受到威脅的。
孤狼山如今沒落了,隻有桑竹公主這一脈,她不得不抓住魔族這根稻草。
咱們走吧!這裏不管如何,已經塵埃落定。想必這裏以後,他自會尋回來。”
夏侯瑾看著江之策的背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