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墨昧聽著聲音，一時不知所措。她站起身隨即又坐了下去。
“你……你……你怎麼來了？”她結巴問道。
“這是本君的後宮，我為什麼不能來？”赤玄雖如此說，但他至始至終都沒有跨過屏風，隻是一個背影立在那裏。
“那，蛇君來是……有何事？”於墨昧咬著嘴唇，有些討厭此刻的自己，咋就那麼慫了。
“你說本君深夜來此，該為何事？我在外室等你。”
於墨昧見著那個身影果真去了外室，她突然間鬆了一口氣，也正是因為這一口氣，她咕嚕嚕就滑進了浴桶裏，“啊…”大口喝了好幾口水。
突然出現一隻手把她撈了起來。
“……”
四目相對。
“要死了啊，快放手啊，救命……”於墨昧心裏像是貓子抓，可身體完全不受控製。
赤玄看著眼前的女子，肌膚雪白，羊脂玉般冰涼沁心。
身上還沾著幾片粉色桃花花瓣，紅色的秀發濕漉漉的，正好擋住了胸前的風光，若隱若現。
不施粉黛，也透著不食煙火的臉，一雙含著不沾染俗世的眸子，帶著閃躲與不知所措。
他意念微動，架上的衣服已經把於墨昧包裹起來了。
“快放手啊，掉下去也不用撈我了。”於墨昧此刻羞憤得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雖然是夫妻，可他們從來沒有過肌膚之親，連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都沒有。
赤玄想過直接放手，可隻要他放手，這個女子定會再次掉進浴桶。
他伸手一攬，把裹著紫色衣袍的於墨昧抱在懷裏，向著內室的床榻而去。
他感受到了那隻柔軟的小手抓著他的衣襟，有些發抖。
他用餘光一直關注著她的動作。
那張容顏早已紅雲滿天，就像清晨的霞光，想伸手采下一縷，悄悄縫在心房。
“完了，我還沒準備好。魅靈啊，隻有你能救我了。”於墨昧轉動著眼球，掃了眼本是睡在案幾邊的軟榻上的小家夥，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赤玄的體溫很高，他抱著她走得很穩很慢，她莫名覺得很有安全感。
她此刻聞到了他身上有一股特別好聞的味道，帶著一股青草的氣味，像是黎明時還帶著露珠的那種味道。
他輕輕把她放在床上。
他們靠得很近，隻有拳頭的距離。
於墨昧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一動也不敢動。
赤玄看著身下緊張有些發抖的女子，伸手替她把紅色秀發上的花瓣摘了下來，然後不知從那裏抽出了一塊絹帕，替她溫柔地擦拭著濕漉漉的秀發。
“不是，蛇君，你到底想幹什麼啊？突然那麼溫柔，不會是想……完了，我該怎麼辦？這家夥，有時像個冷血動物，此刻吧，我卻有些依賴，想要沉溺到這種溫柔裏去。
雖然在墨村，所有人對我都是寵溺，其實，更多的是放任。除了阿娘和蕭強，是真正地用心對待我。其他人對我似乎一直都是有一種距離，還有害怕的那種感覺，我說不上來。
這個人，從我出生開始，就定下了我，作為還債的貢品。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們墨村到底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它們的事，這幾天在蛇族，發生了很多事，但我也感受到了不同的溫情。”
於墨昧此刻應該是忘了些什麼事。她認真地理著自己的思緒，完全沒注意到赤玄的動作時不時會停頓下來，看一眼這個盯著屏風發呆的自己。
“紫菀，替君後換身衣裳。”赤玄對著外麵喊道。
踢踢踏踏的聲音越來越近。
“神君，君後安。”紫菀帶著兩個奴仆姑娘過來行了禮。
“我去外室等你！”赤玄看了一眼臉紅透得像紅果子的於墨昧柔聲道。
“還要等我，這是賴著了！哎！”她在心裏長歎了一口氣。
“君後，您怎能濕著身子上床榻，這水汽會讓您染上風寒的。”紫菀帶著生氣的語氣，但臉上是掛著笑意的。
“呃……”她總不能說是被你們神君直接從浴桶撈起來的吧。算了，這時候閉口才是最好的。
“你們兩個，趕緊把床榻全部換上幹淨的毯子。”紫菀做事麻利，沒有一丁點兒多餘。
於墨昧坐在梳妝台，盯著鏡中的影子，看著發呆。
“君後，就挽這根桃花簪啦。”紫菀隨意給她把秀發卷了起來。
“嗯。”於墨昧隨即應了聲。這是夏侯瑾送的那根桃花簪。
赤玄坐在外室的案幾邊的矮桌上，捧著絹本看著。
於墨昧的腳步聲，讓他放下絹本，向她看來。
一身紅色錦服長袍拽地，紅色的秀發隻是一根桃簪挽著，就算如此，她也讓殿內的琉璃瓶中的各色花朵失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