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堂臉色一頓,眼神看向別處,若有所思。最後看向近在眼前的紀澤年,“明天就去領證,沒得商量。”
“我不去,大不了我不回這個家了。”紀澤年激動起來,音調提升不少。
“反正,從小到大,我也沒能回這個家幾次。”眼神黯然,看也沒看眼前的父親一眼,語氣充滿失望和決絕。
“哼,這個家你不僅不能隨意回,而且還輪不到你能說走就走。”紀雲堂憤怒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狠厲,似乎與他對話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敵人一般。
還沒等年少的紀澤年反駁,保鏢們不知怎麼的就突然進來把紀澤年掙紮著架出去了。
“看好了,看不好你們也別想好。”紀雲堂看著手下叮囑道。
“放開我,父親。”
“放開我,憑什麼綁我?”
“紀雲堂,你沒資格綁我!放開我……”少年紀澤年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大廳,有呼救,也有叫罵,卻似乎沒有人為之動容,大家都有條不紊地忙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紀宅中並沒有屬於紀澤年的房間,所以少年紀澤年被關在西邊的客房中。他停止了叫喊,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不明白,為什麼非要自己娶自己兄長的女人,就為了讓兄長的兒子名正言順地成為紀家繼承人?
為什麼同為父親的兒子,父親對自己和大哥的態度相差如此之大?
大哥一直深得父親青睞,而我卻是在家裏連屬於自己的房間都沒有?從小被拋在國外,連生活費都要自己掙……
現在大哥死了,我卻還是不配成為紀家繼承人的人嗎?
雖然紀澤年長居國外,但紀澤洲與紀澤年兄弟二人經常聯係,他們的的關係也很好,而且紀澤洲多年來一直私下給弟弟紀澤年幫助。
紀澤年其實無所謂是否能成為紀家繼承人,他在意的是父親的態度,是父親從不曾分給他的愛,是父親那一句“不配”……
“叩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少年紀澤年不耐煩地深呼吸一口氣,沒搭理。
“紀二少爺,我進來了。”門外傳來一股沉穩有力的中年男人聲音。
李管家端了一些點心和牛奶進來,見床上的人沒什麼反應,便自顧自地放在房間內的茶幾上。
“紀二少爺,吃點東西吧,下完飛機回來還沒吃飯吧。”李管家語氣溫和,麵容慈祥。
少年紀澤年眼睛抬也不抬,不耐煩道:“不吃。”
李管家一動不動,還是站在原地,思忖片刻,開口:“少爺還是吃吧,餓壞了身體不值當。”
紀澤年睜開眼睛,慢慢挺起身子,手肘半支撐著床,審視著眼前人,“你在關心我?”
隻見李管家微微垂首,恭敬自如地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要是餓壞了身子,紀二少爺的母親會心疼的。”
母親……
咻地,腦海裏劃過一個想法,他睜開眼睛,迅速坐起來:“我吃。”不吃怎麼有力氣逃走?
李管家似乎看出了眼前少年的心思,思索一番過後幽幽地開口:“少爺您不能走啊。”
紀澤年正吃著點心的手頓住,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中年男人,不露聲色地吞咽了剛剛才吃進去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