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諶似乎並不驚訝,張越不解道:“皇上,末將愚鈍,若是金兩國結盟,借道金國,直取我大宋,若是以皇上所言的蒙古戰鬥力,我軍尚未成熟的騎兵部隊,恐怕根本無力阻擋。”
趙諶示意張越坐下,解釋道:“張將軍可知唇亡齒寒的典故否?”
“末將自幼熟讀兵書,勤練武藝,對這史書典故...”
趙諶批評道:“借古才能通金,古人的智慧不可小看,你回去後定要多加垂閱。”
“遵命。”
趙諶為張越斟上一杯溫茶,張越慌忙接過。
趙諶道:“公元658年,晉國準備攻打虢國,可是要途經虞國,又不知虞國是否讓晉國經過他的國土。大夫荀旬息獻計說:“如果把美玉寶馬送給虞國國君,他一定會答應借路的。”晉獻公就采納此計。虞國的賢臣宮之奇勸國君不要借路給晉國,並舉例子道,如果嘴唇都沒有了,牙齒就會感到寒冷,今天虢國之所以沒有被滅掉,依靠的是我們虞國,虞國之所以沒有被滅掉,是虢國,如果我們借路給晉國去打虢國,那麼虢國如果在早上滅亡,虞國就會在當天晚上被消滅。”
趙諶歎了口氣接著道:“可惜虞公卻貪圖晉國送來的美玉寶馬,不聽宮之奇的忠告,把路借給了晉國,於是晉國派荀息帶兵借道虞國去攻打虢國,晉國把虢國滅了之後,回來時順便把虞國也消滅了,收回了美玉寶馬,我宋軍關係雖然水火不容,皆將對方看做死敵,但張將軍覺得戴琳會幹這等傻事嗎?”
“末將愚鈍,皇上教訓的是。“張越也是了然,點頭稱是。
趙諶抿了一口茶水道:“其實朕放戴琳回去,便是阻止金國內部一些投機派,想要依靠蒙古的力量消滅我大宋,我明白,戴琳同樣明白,所以,戴琳帶走的一萬嶽家軍不禁不會有絲毫損傷,而且相信會在不遠的某天安然返回我大宋,戴琳此人重義,重義之人將人情看得十分重,這也是朕相信戴琳的主要原因,因為戴琳絕不會再欠朕的人情。”
“皇上聖明,隻是末將以為,蒙古,大金如此急切的結成同盟,想必必有所圖,我軍該做好迎戰的準備才是。“張越憂慮道。
未雨綢繆,張越果然是能夠獨當一麵的帥才,趙諶心中讚賞,站起來認真道:“蒙若攻伐,必走西遼。”
“皇上說得道理,西遼地處蒙古側後方,有轄製蒙古大軍後腰的能力,雖然西遼國力早已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樣的國家,蒙古的確需要認真應對,而現在金國剛剛經逢慘敗,對於蒙古來說,和金國簽訂和平條約,相當於和大宋簽訂了條約,金國自然不會放宋人前去攻打蒙古,而金國也就成為了保護側翼的天然護盾,而蒙古便可騰出手來攻伐西遼,雖然糧食短缺,蒙古大軍也可以通過以戰養戰之法,完全擊潰西遼,西遼滅亡之後,蒙古便可以騰出手來安心的與敵軍作戰,末將分析,西夏首當其中。”
張越果然了得,僅憑趙諶的一些分析與得到的情報,張越便將蒙古的想法分析的八九不離十,的確這樣是對蒙古最有利的進攻方式。
從得到密報的第一時間,趙諶就知道這是蒙古準備對西遼動手了,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蒙古想要出兵,最快也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而兩個月對於趙諶來說可以做很多事,起碼要讓蒙古軍在西遼的國土上付出慘重的代價,蒙古的勢力被削弱一分,大宋便更加安全一分。
既然如此,趙諶已有前往西遼的打算,說起西遼,趙諶還有故人在,隻是不知道當年邂逅的遼國公主,時至今日已是什麼模樣,雖然趙諶早已將聯絡西遼,兌換馬匹的任務交給官吏去辦,但對於西遼的重要性,趙諶還是頗為重視,奈何連綿戰火,大宋動蕩,趙諶從來沒有機會前往西遼,既然蒙古想要泯滅惜遼,那麼西遼沒有任何退路,隻能和大宋合作,而若是趙諶親自前往表示對西遼的力挺,那麼牢固的同盟便可以構建。
西遼可以依然存在,趙諶也可以將西遼作為牽製蒙古的重要力量。
趙諶對張越道:“張將軍,三日後我們前去西遼。”
張越抱拳道:“是,隻是皇上,江州百姓該如何。”
趙諶微笑道:“不是有曹俊青嗎,有他忙的,此次前去西遼要輕裝簡從,少帶人馬,以免節外生枝。”
“皇上放心,末將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