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是那個家夥了,可是他的狀態應該安分不了。”
——A。
白海突然笑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沒有星星的黑暗天空,有些感慨地說道:
“總感覺大家都在變化,幾乎認不出原本的樣子,好人與壞人也隨時有可能會切換,變得越來越奇怪,最後甚至令自己都大吃一驚吧?”
其他的初代超能力者又是如何呢?估計和自己一樣不知道如何生存,但也許會和人類對抗,但不太可能勝利吧。
“人類的記憶缺失了那麼多,地球都縮水了,可是人類社會依舊在發展,甚至克服了無數絕症……一個文明的生命力居然這麼強悍。”
魔怪臉微怒,甕聲甕氣地道:
“這其中也有他們研究超能力者身上的現象得到的成果,難道不是他們傷害了其他生命保全自己嗎?”
白海看了他一眼,眼神微黯,接著魔怪臉的話說下去:
“是的,尤其是科技和醫學……可即使如此,明明經曆了‘世界災難’的衝擊,如今卻依舊壓製著超能力者,他們確實十分強大——這一點身為初代超能力者的我有資格評價。”
接著白海微微握拳,話鋒一轉道:
“那麼你要怎麼做呢?美食節的爆炸襲擊傷害到的都是一無所知的人類,實際對‘獵殺者’而言僅是增加了需要消滅超能力者的理由。”
沒什麼意義嗎?
魔怪臉用右手指了一下左臂斷裂的猙獰傷口,冷漠地反問道:
“這難道不是理由嗎?他們甚至連自己的同胞都會欺騙,自己決定犧牲保全自己——換句話說,這和他們驅逐超能力者的舉動完全相同。那麼,我們怎麼能不反抗,必須撕爛他們、戰勝他們,才讓人類意識到超能力者與他們是平等的關係。”
白海看著這個戴著麵具的怪異家夥,總覺得他好像第一次展露了真實的自己。
那種心懷希望卻一頭紮進火坑裏拚命掙紮的人。
笑臉默默看著二人,沒有參與他們的爭論,因為她想的東西比他們都要小一些,也更加安寧。
“我無法完全認同。”
“隨便你。”
二人無言片刻,最後還是魔怪臉先開口了:
“我知道你在躲著A,這一點他和我們提過,難道你傷害過他嗎?”
白海卻苦笑了一下,無奈地回答:
“你想太多了,沒什麼人能傷他。隻是當初我拒絕了他的要求而已,還讓他功虧一簣。”
魔怪臉沒有理解他的話,但也不想追問,白海倒有一個問題:
“對了,我在緣海待了二十年多年,從未聽過‘邊緣人’的存在,A又為什麼會在其中?”
魔怪臉也不覺得這是個要避開的話題,就回答了他:
“這個組織就是A創建出來的,他能夠為我們治療傷勢,又能快速穿梭在許多地區之間……有了喘息的時間,我們也決定和人類對抗。”
“他是什麼時候創建‘邊緣人’的?”
“兩年前。”
白海一驚,兩年前也發生了一件事情,那種等級並不亞於摧毀了三分之二地球的“世界災難”。
“這麼巧嗎……”
“怎麼了?”
“沒事。”
白海沒有理會魔怪臉的疑惑,畢竟那件事對超能力者來說並不是壞事。
“A會幫你們把斷臂治好嗎?”
“他會的。”
這是笑臉回答的。
——深得人心。
白海想要嗅到夜晚清涼的風,可最後填進鼻子裏的卻是身旁二人身上的血腥味道。
這樣的傷對於超能力者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比起這個,超能力者的死亡則像每朝的雞鳴,一定會來臨,頻繁卻盛大,因為它的出現意味著人類的早晨降臨。
最後白海起了身,轉身向著巷口低聲請求了二人: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千萬不要死了。”
笑臉的笑容恬靜而安寧,回答了他:
“放心,我清楚自己不能死掉……謝謝。”
魔怪臉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在意他的關心,但他還是答應道:
“我絕對不會死,至少在X的問題結束前。”
“不。”
白海邁開步子,否決了魔怪臉的話,反駁道:
“無論如何,都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