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啊,別想不開!快下來!”
“小心點,不要嚇到她。”
“女士止步,這裏不讓過。”
盛藥今天出門沒戴眼鏡,近視六百多度的她幾米內男女不分。不是她不想戴眼鏡,她眼鏡昨天摔壞了。
洗澡的時候經理給她打電話,她去夠手機,結果眼鏡碰掉了,手機也沒拿住,剛好砸著眼鏡,就這麼巧合的壞了。
今天周六,她不用上班,剛好去修眼鏡。本來想著,眼鏡店就在這條街上,她就沒戴隱形眼鏡,主要是她也不怎麼會戴。
“不好意思哈,這位大姐,請問這裏發生什麼事了?我聽著怪熱鬧的哈哈。”盛藥隨便拉過一個人,看不清楚長相,但是她猜測是個女人——因為她噴香水了!
“叫誰大姐呢?眼瞎嗎?沒看見有人要跳樓?真是有病!”對麵一頓粗聲粗氣的輸出,把盛藥給懟懵了。
跳樓?盛藥捕捉到關鍵信息,心裏一驚。
幾乎沒有多想,扯開嗓門就喊了起來,“別跳!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還有那些關心你的人。不要想不開啊!有什麼事可以慢慢解決的!你——”,正待加大音量,忽然被掰住肩膀,強行轉了個麵兒。
“人在這邊。”
是剛才那個大姐,噢不,大哥。
“哦好,謝謝哈!”盛藥眯著眼睛,盡力了,但真的看不清。
“跳不跳啊?都擱這兒站幾個小時了,就知道是博眼球的。”在無數焦急擔憂的聲音裏,這句諷刺卻那麼清晰,以至於高樓上那本來在掙紮的女孩,瞬間就平靜下來,不,是麻木。
“啊——”,尖叫聲穿透耳膜,人群奔逃。
盛藥正處在憤怒之中,被迫移動,下一秒,就覺得頭頂上有東西,汗毛頓時豎起。
痛感襲來,她眼前一黑,腦海裏卻走馬觀花般的閃過了她的前二十六年,從落地啼哭,牙牙學語,蹣跚走路,再到念書識字,長大成人,真正獨立。
好像,挺短的啊,她甚至沒談過戀愛,有些可惜了。
沒錯,她被人跳樓砸死了!
盛藥覺得這件事十分離譜,她好好的站在那兒,準備說服那個要跳樓的人不要跳,半路竟然有畜生狗叫,真是殺千刀的傻逼,遲早被人打死!
罵著罵著,盛藥的意識慢慢消失,卻突然看見一縷白光,微弱但不容忽視。
最後聽到的是那個粗獷的聲音在罵罵咧咧,“你們他媽的擠什麼,死人了沒看見嗎?快報警啊!”
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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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夫人難產了!”
“轟——”一陣驚雷伴著閃電,仿佛劈在人心上,無人看見,藍色閃電中夾雜的一縷白光。
“夫人,用力!用力啊!孩子馬上就出來了,再加把勁兒!”
室內,接生婆急的滿頭大汗,一邊用手指輕輕按摩產婦的子宮,一邊指導產婦調整姿勢,密切關注兩方情況,終於,“哇啊哇啊——”。
聽見那道響亮的啼哭聲,門外長眉緊鎖的男子長出了一口氣,雙拳緊握,克製住顫抖的雙手,隨後急匆匆推門徑直來到產婦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