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黎心下微滯，慢慢走到謝雲祁的身邊，拉住他凍得通紅的手腕進了房間。
“傻子。”
將燙好的手爐塞進少年手中的時候，一句呢喃也隨著飄過來了。
“我不是——”
有表現什麼不滿，溫柔地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坦率，眼神真摯誠懇。
“你要是不願也無妨，不必勉強自己，等過段時間適應下來了，再去拜訪也不遲。”
沈書雅停了停，接著說道。
“阿狸，我知道你現在還不太適應，沒關係的，我們大家都在，我們一起努力。無論如何，沈府都是你的家，我們都是彼此最親近的家人。”
沈書黎捏了捏自己腰間的玉佩，有些恍神，耳邊好像又出現了那個聲音。
“這是誰家的小丫頭，怎麼髒兮兮的，既然沒人要，我可就帶走了。”
“小丫頭，以後你就跟著我，我們做家人好不好？”
……
沈書黎又想起寧鈺死前固執地拉著自己，要自己許下承諾，會前來沈府，然後好好生活，還真是好笑。
他自己就不守信諾，偏偏要求她去履行。
“不是什麼？大雪天直愣愣站在外麵，連件鬥篷都不披，你想什麼的呢？”
“想你。”
兩人相顧無言，在昏黃的燈下四目相對，片刻後雙雙移開眼睛。
沈書黎聽了，笑盈盈地看著許嬤嬤，紅唇輕啟。
“嬤嬤可聽見了？我如今並不算是沈府中人，你們老夫人的命令，與我無關呢。”
開什麼玩笑，這沈家老夫人特意選在了沈府其他人不在的時候回來，又指明了要見自己，明顯就是來者不善，她可不想給自己找事。
最起碼，要有人一起才好。
“許嬤嬤還是回去的好。”
“二小姐，還請您不要為難老奴。您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裏，若是得罪了老夫人，傳出去個忤逆長輩的名聲，您可有的後悔。”
沈書黎微微眯眼，像隻慵懶的貓兒一樣。
“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我現下身子不舒服，怕過了病氣給老夫人，就不多做打擾了，還望老夫人見諒。”
許嬤嬤還想說什麼，但瞧著沈書黎的態度，還是忍了回去，敷衍地行了一禮，轉身就走了。
“果真是鄉野地方來的，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許嬤嬤想到剛剛沈書黎傲慢的態度，氣得胸脯上下起伏，眼裏閃過一抹暗光。
且說許嬤嬤離開不久，來沈書黎這晃上一回，東扯西扯的，也隻讓女孩的稱謂從“沈大小姐”改成了“姐姐”。
她是實在想不到要說些什麼了，畢竟不久前她才從女孩這裏離開。
“夫人是從福壽堂來的吧？”
沈書黎率先出口，掩去眼中的隱隱藏不住的不耐。
今日真是不好，光是這麼一會兒就來了好幾批人了。
“是從那裏來。”
沈夫人遲鈍了一下，呐呐應道。
“阿狸可是見過祖母了？”
沈書黎輕微地搖了搖頭，手指拂過腰間玉佩。
“不曾見過。”
“今日早些時候沈老夫人倒是打發了許嬤嬤前來，隻是我一個人有些怕生，便婉拒了。”
怕生倒不是真的，她是實實在在不想與人打交道，尤其是老年人。
這沈老夫人年輕時在京城也是個厲害人物，漂亮溫婉，出身也好，奈何在她及笄之日，先帝一道聖旨，將她指給了剛剛喪妻一年的沈老將軍。
沈老將軍年長她十歲，能力出眾，相貌堂堂，隻是是個武將，老夫人出身百年世家，學的都是些老將軍一竅不通的院中又來了人。
“今日還真是熱鬧，
“我有什麼好想的，明日不就見到了。”
“可是我就是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