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就像是一個死循環,裏麵彙聚的無數水珠形成一條緩慢但又永恒的河流,飛濺起的水花也不過在霎時化成水蒸氣,消失在蜿蜒長河中。沒有誰能逃脫命運的決定,我們都是亡命之徒。”這是一段故事的開端,而我是這萬千水滴中最不起眼的一滴,也是這次劇本的總編劇,我叫顧良。

為什麼叫顧良呢?我們家世世代代的都是心理醫生心理學教授,社會心理學犯罪心理學學學精通。他們覺得太優秀怕被人惦記,又覺得壞根兒配不上顧家,所以取名為良。平平淡淡,不優不壞,隻求良好。我和我的家庭本以為我會和我的父輩一樣,過平平淡淡的一生,致力於研究心理學,發表論文,然後生兒育女。

但是很遺憾,似乎命運就是會出差錯。我曾被當作未來的心理學新星培養,但我卻無法擁有對於“愛情”的共情也從未體驗過所謂心動,甚至也無法與普通心理醫生一樣引導他人表達情感。這導致我和我的家庭都很迷惑不解,因為我父母恩愛白頭偕老,更不會有莫名其妙的“無法共情”。所以,本有一身天資的我卻在發現這個缺點後,被剝奪了我本該擁有的命運。

不過值得慶幸,我不喜歡心理學,我喜歡編劇。所以我一門心思走這條路。而好巧不巧,我最喜歡的人物捏造,可能從小耳濡目染,對人物的邏輯和感情倒是拿捏的恰到好處。但是因為有我的先天缺陷,導致我所有的劇本沒有一個是個happy ending。因此擁有了“編劇悲劇新星”的名號,但我知道我隻適合“悲劇”而配不上“新星”。這是我骨子裏就帶著的自卑。

回想完我這平淡但又特殊的人生,更覺得自己是洋洋灑灑曆史中的草草標點。當我寫的越多想的越多,我越清楚自己的平庸與普通。

捏了捏眼角,打開手機撥通了個熟悉的電話。

“喂。”我剛開口一句話,就發覺因為太久沒說話喉嚨早就幹的吐不出聲了。抓起手邊的果酒吞了幾口,酒精味反溢上喉嚨,倒是讓我清醒了點。頓了幾秒,我又開口。

“導演,最近怎麼樣?”導演沉默了,然後聽見一陣摩擦的聲音,然後沙啞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有一場,一直沒到預期。”我剛打算開口詢問,思考了一下。算了,問了也沒用,於是改了口“嗯,知道了。今天睡晚點。”

導演還沒來得及多說,我便掛了電話。又撥了另一個人的電話:“喂?誒!是我,顧良。從我這裏最近一班直達去北京的飛機是什麼時候?”一陣鍵盤響後對方開口:“晚上八點。”“哦,就它了。現在就要,機場地址發我。就這樣,拜拜。”

安排好之後我掛斷電話看了眼時間,簡單帶上了一些衣服和必需品,然後仔仔細細的打包了劇本和筆記還有所需證件就直奔機場。

一直忙碌到坐上飛機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我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去片場。當閉上眼睛的那刻,我依舊覺得驚奇。不過這都無所謂了,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