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雨磨蹭著手中的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水,在這種窒息緊繃的情形下,風淡雲輕的很,“出去。”
眾人微微一怔,猶豫之後,還是出去了,肖鷹對他們約束甚為嚴格,沒有頭領和主人的示意,他們是不能私自行動的,所以一個個渾身的肌肉都繃的緊緊的,恨不能立刻撲上去,就算拚個魚死網破,也好比這樣什麼也不做好。
“或許你應該明白,我是這裏的主人這個事實。”屋裏隻留下徐煙雨和黑衣人兩人,偏過頭看見香爐裏麵升起來的青煙,徐煙雨微微勾起唇角,她可以容忍這個人用劍指著她,但她不能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底線,他本事大,可以給他一定的特權,但他沒有一點在別人底盤的自知之明,可就不要怪她教訓他了。
“就你?”黑衣人說罷,又仔細打量徐煙雨幾眼,似是驚異,又似是疑惑的道,“竟是一名內侍。”
他這話一出,徐煙雨頓時被驚住,她剛含了一口茶水,險些噴出來,她以為這人是個武力高超的寡言之人,但委實沒看出來,看上去那麼嚴肅的家夥,竟然能開出這種玩笑,她穩了穩情緒,堪堪把一口水咽下去,“或許不止你的腦子出問題了,你的眼光也有問題,要我幫你請醫者嗎?”
黑衣人冷冷一笑,“一個內侍竟然逃出王宮,想來湯國也不長久了。”
這般譏諷的話語,成功激起了徐煙雨心中的八卦,“你不喜歡湯國?”
黑衣人沒搭話,臉色卻更冷了,走向徐煙雨,就在長劍將要橫在徐煙雨麵前的時候,徐煙雨低低一笑,“正巧,我也不喜歡湯國,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徐煙雨心知,這人定不是普通的劍客,他如此做法,不過是因為這裏曾經的主人是他很重要的人。
“這府邸,我也是幾天前才買過來的,我搬進來的時候就沒看見這裏的主人,不過我可以幫你聯係賣家。”徐煙雨也不再藏掖,主動開口道。
黑衣人收了劍,徑直走上前去,在徐煙雨的對麵坐下,伸手取掉頭上的鬥笠,仔細打量徐煙雨,“你要幫我?”
與此同時,徐煙雨也看清了這人的全貌,墨發淩亂,鷹鉤鼻,眼窩深邃,顯得眼神有如深淵,令人有種看不清他的錯覺,然而整體看來,也是個極有氣度的男人。
“在下在下楚氏,單名煙,字別離,閣下如何稱呼?”徐煙雨問道。
那人眼窩幽深之中,隱隱能看見星眸明亮,薄唇微啟,吐出兩個字,“無塵。”
徐煙雨見此人雖然並不好相與,但他卻不陰險,想著要與他合作便要拿出自己的實力,計算著迷離香的藥效還有一段時間才會發作,“我不知這府邸是無兄舊友之所,故而買下,事情既已如此,在下願與無兄合作,在下助無兄找回舊友,無兄在此期間保護在下的安全,不知無兄以為如何?”
“你連我要找的人是誰都不知,又如何肯定找得到?”無塵道。
徐煙雨微微一怔,這是答應了,此人看上去甚是冷漠,做起事來,卻是毫不拖泥帶水,“無兄要是不信,大可一試,你認為我找不到人,大可以馬上離開,反正對你來說也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
此話一出,無恥不禁看了徐煙雨一眼,“那好。”
徐煙雨自然知道他這一眼並無任何善意,吐出的兩個字也不是認可他,更像是譏諷,心下頓時也提防起來,麵上卻笑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所有看不起我的人,最後可都是要吃苦頭的哦。”
說完調皮的眨眨眼。
無塵一副冰冷模樣,鼻孔哼出一口氣,不等答話,耳朵微微一動,起身帶上鬥笠,身體卻突然向地上倒去,“你幹了什麼?”無塵躺在地上聲音冷冽。
徐煙雨起身,“沒做什麼,我這個人很小氣的,你幾次三番的用劍指著我,我發一下脾氣不行啊。”
徐煙雨攏著袖子離開了,腳跨出大門,轉身將門關上之前,補充道,“乖乖在地上躺著,我會讓人給你送飯過來的。”
大門一閉,徐煙雨消失在無塵眼前。
屋內的無塵躺在地上,知道自己是無意中著了道,但他進府以來,一沒吃東西,二沒喝水,那麼隻能是通過呼吸了,無塵努力的扭轉頭,觀察屋內,果不其然,看見香爐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