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雨欣然應邀。
從碼頭到湯都不遠,路上不耽擱,天氣好隻需要半天時間,但到達時怕是太晚,可能無法入城,住宿偶也不好找,徐煙雨一行人雖然是男子裝扮,但真漢子隻有五個,範家在湯國的產業不少,這種情況自然常遇,跟著他們也不錯,可以少許多麻煩。
隨著範家的車隊到達湯都城外時,天色已經漆黑,城門早已緊閉,車隊很快就在城外尋了一處避風的空地停下,支起帳篷,仆役開始生火煮食。
“主子。”劍客終於逮到一個範金不再的時間,“主子明天要入城了,奴請示,今晚去城裏打探消息。”
徐煙雨看向劍客,這是大虎派來五個劍客中的帶頭人,肖鷹,大虎說此人沉穩,事情交給他絕對不會出錯,現在看來確是真的,高瞻遠矚,知道提前進城去打探消息,隻是城門已閉,他想怎麼進城?
冒冒失失的闖進去,被守城兵發現,絕對會被當做細作處理,到時得不償失,反而壞了大事,不過他竟然主動提出來了,不可能沒把握。
“你是湯國人?”徐煙雨笑著問道。
肖鷹有一瞬的驚訝,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簡單明確的答道,“是。”
徐煙雨也不多問,“去吧。”
“主子不怕我進城去通風報信?”肖鷹比剛才更加吃驚的問道。
“倘若連這點膽氣都無,談何人生?”徐煙雨想要自己主宰人生的時候,便同時有隨時為了這個理想流血的覺悟,況且,她對大虎的眼光,自己的直覺,還是有自信的,所以才從容,就算肖鷹知道她的身份又怎麼樣,她連掌控一個劍客的能力都沒有,那她就不會離開徐國了。
聽聞,士人,有時候與狗爭食也要活下去,有時候為了一句錯話,便可以引咎自盡,有時候隻因為意氣相投,便可以立下生死之約……
所以才有那句話:士為知己者死。
徐煙雨想,大抵自己也有點士人的龜/毛/節/操,到湯國要不要給自己弄個士人的身份來當當呢?士人的地位不低,辦許多事也方便。
“主子……”肖鷹從不畏懼死,做人也灑脫,當初答應大虎留下來與他共同侍奉一主,也隻是欣賞大虎爽快卻不失細膩的性格,對他忠於一女子之事,幾位不解,卻沒想到,這女子可以灑脫到比男子更甚的地步,心中也越來越奇,想要看看這女子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融融火光,將徐煙雨麵龐染上一層暖意,眼眸裏倒影著火光跳躍,將她麵容的如若一掃而盡,眼裏的堅定,她無論平時怎樣想偷懶,在對待該認真的事情,絕對不會有半點懈怠。
“楚兄,來嚐嚐兔肉,這是劍客剛剛打回來的,初春的兔子雖然不肥美,但肉質卻是一年中口感最好的。”範金捧著一手壺酒,一手一隻泛著金黃色澤油滋滋的兔子,肉香味兒傳來,徐煙雨的食欲頓時被勾動。
徐煙雨用手撕了一塊兔肉放進嘴裏,讚道,“好味。”
將兔子拿過來,撕成兩半,其中一半遞給肖鷹,便趕人,“快去快回。”
“楚兄入城之後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做生意?我對湯都頗為熟悉,我知道有一處園子尚可,裏麵的姑娘,那小腰……嘖嘖嘖”範金回味了良久,“楚兄還沒跟姑娘處過吧,若是不嫌棄,小弟做主帶你玩個痛快。”
範金為徐煙雨斟滿一盞酒,“我們不是還要討論生意的事嗎?到時候邊玩邊討論生意,人生一大快事。”
在船上,徐煙雨幾筆勾勒,讓範金徹底驚訝了一把,從此引徐煙雨為知己,一有時間便與徐煙雨討論玩樂大事,雖然是個典型的二世祖。
但短短的相處,徐煙雨對範金的印象不錯,許多大商賈都喜歡結交有才之人,並且不吝資助,因為倘若日後這些人不管在哪國任官,都能對他們的生意照拂一二,範銅任範金來接近她,大約也有這種目的,看中了徐煙雨的潛力。
範金雖然無所事事了一點,但是他也是誠心將徐煙雨當朋友,並不會令徐煙雨覺得反感,而且相處時間越長,徐煙雨越發覺範金的‘可愛’之處。
看著他頑劣不堪,其實隻是一張白紙,範銅將他保護的太好,隻給他呈現了世間的繁榮、美好,他一點也不知道世上的疾苦,和黑暗,好好引導,他也會和他爹一樣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