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範銅道。
徐煙雨聞言,立刻拿起榻上的紙筆,唰唰的寫著,不一會兒契約便立好了。
範銅看著紙上的內容,條款清晰明了,雙方的責任、利益都十分清楚,範銅沒多考慮,爽快的在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兩人各自收好一份契約,相視一笑。
徐煙雨舉起茶杯,“先以茶代酒,慶祝一下,財源滾滾。”
“財源滾滾。”範銅也舉起茶杯喝了一口,“楚兄弟果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這次合作我會讓犬子配合你,你有什麼需要,都告訴他,他都會做到的。”
提高小胖子,徐煙雨眉頭瞬間糾結,想來範銅也管不了範金,想要將這個包袱扔給她,而且估計這種既能讓範金感興趣,又能讓他學著賺錢的東西,真的很好,徐煙雨本不想讓事情變得太麻煩,不過看在自己有求於人和一個父親簡單的希望兒子出息的願望,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我很期待與金兄的合作。”
離開範金的房間,徐煙雨意外的看見範財一個人坐在船艙外吹冷風,手裏還拿了一個酒壺,雖然很頹廢,不過徐煙雨覺得這才是他取下麵具的這模樣。
徐煙雨走過去淺笑道,“範先生倒是很知足。”
“我當然知足,我吃得飽穿得暖,家裏的金銀可以供我隨意揮霍,還有什麼不知足的!”範財邊說笑,喝了一大口酒,徐煙雨卻瞧見了他藏在心底的悲傷。
“範先生沒有自己的理想抱負?”這麼明顯傷心都看不出來,那可就真要看看智商是不是有問題了,徐煙雨當然不會放過這種聽八卦的機會,範財絕對不是知足常樂,他給徐煙雨的印象就是個死板的中年男子,這種人卻會借酒消愁,不得不說他讓徐煙雨感覺很新鮮。
範財拿酒的手微微一頓,滄桑的麵上泛起一絲複雜的表情,“幼時我曾想入仕,因此學業上從不懈怠,可到了十歲時,才明白商人地位底下,沒有王室願意用商人出身人。”
徐煙雨突然為自己為剛才的想法羞愧,喉頭一澀,心知自己是戳到他的痛處了,放緩聲音道,“天下之大,總會有賞識你的人,你也不必傷心,那人看不起你的人,眼都瞎了,被人越是看扁你,你就越要證明給他們看,他們錯過你是他們的損失,沒必要為那人沒眼光的人生氣。”
估計是最近違心事做太多了,徐煙雨說完話便開始後悔了,想起自己湊過來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躲套些範家的消息,沒想到反而安慰起人來了,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爛好人了?
看範財的樣子也套不出話來了,徐煙雨招手讓兩個船工送他回船艙,想範財這種傳統古板的讀書人,略微一想,徐煙雨也就明白了。
有錢人都會用錢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但範家卻不同,他們不是一般的有錢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各國密切關注著,就算他們願意花錢買官,各國想必也不會答應,範家世代經商,看來也是被逼無奈,畢竟沒有那個君主會放心一個既有錢又有權的家族,他們想要好好讓範家存活就必須規規矩矩的做一個純粹的商人。
範家的家財,嫡係子範銅占了,範財他他身為庶子,出頭之日遙遙無期,不想被人看不起,不想碌碌無為一輩子,就必須另辟蹊徑,但範家的尷尬地位卻連一條路都沒給他留,他注定隻能碌碌無為一生。
怪不得範銅會縱容範金,將範金養成了一個吃喝玩樂的小能手,而且範銅隻有一個妻子,還不那麼美,破開表麵的偽裝,現實還真是殘酷的讓人發指,徐煙雨很慶幸,自己的人生能夠自己支配,雖然現在她沒有自由的本錢,但隻需要一兩年,她絕對會讓自己真正的過上想過的生活。
“範銅是個了不起的人。”徐煙雨道。
能將範家保住,而且財富積累的原來越多,家裏還未出現過爭鬥內訌,泛泛之輩難以望及項材,沒有手段絕對做不到。
“所以主子,你已經決定要跟他們合作了。”冬梅詢問道,“奴也承認他了不起,但和這種人合作,豈不是很危險,一不小心就被算計了。”
“當然,奴沒有小看主子的意思。”冬梅在最後還是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