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距離湯國的邊界不算太遠,官道連通,商路繁多,他們一路前行,經過城池隻是進城補給食物,也不做停歇,約莫八九日的光景便到了江邊,渡江之後,便到湯國的邊城了。
正是清晨,江水東流,霧靄蒼茫將水麵與天空融為一體,天邊有一痕橘光,朝陽從水中緩緩浮出。
徐煙雨站在甲板上眺望,風裏帶著濕潤和淡淡的水草的腥味,還有冬末的寒涼,徐煙雨看著越來越遠的陸地,呼吸停滯片刻,梗的難受,最終麵上化作一抹笑意,變得雲淡風輕。
“主子,回艙內吧?”冬梅見徐煙雨一動不動,江麵風大,便出言提醒道。
徐煙雨應了一聲,正要回艙,轉身之間卻看見不遠處有個身姿婀娜的女子,她麵上覆著輕紗,看不清容貌,隻有眼睛露出來,秀眉輕蹙,垂眸看著水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刁民無禮!”女子身後的劍客按劍上前,衝徐煙雨道。
冬梅眉毛一擰,腳步微微向前。
“不得無禮。”徐煙雨抬手示意冬梅不要衝動,麵上無甚表情的對那劍客道,“失禮在前,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徐煙雨笑的淡若清風,卻光彩奪目。
說罷,竟是當真躬身行了一禮,徐煙雨對這種罵人的話一向不放在心上,但不堵人一下,她心裏不舒坦,“不過這船似乎不是閣下的,在下給了錢,看看風景而已,並不是閣下私有。”
劍客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徐煙雨,女子倒是歉意的看向徐煙雨,卻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徐煙雨剛踏進船艙,耳邊卻傳來劍客與那女子的對話,“公……小姐,放寬心吧,王……主子隻是一時生氣,氣消了小姐就可以回去了。”
“五哥惹了父王生氣,大哥還在徐國,一點消息都傳不進去,不知是不是出事了,父王急著問罪五哥……”女子聲音甜美,帶著理不清的愁緒,“我不能讓五哥有事,我一定要把他找回去。”
公、王、五哥、大哥、父王、徐國,竟是這麼巧,徐煙雨感歎的同時,心裏不禁好奇,女子口中的大哥應該是被扣在徐國的,吳國的公子永。
“冬梅,你可知吳國排行第五的公子是誰?”徐煙雨壓低聲音問道。
“是公子允,據說是吳國最能和公子永相爭的人。”冬梅道。
徐煙雨點點頭,走進船艙,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這艘船是去湯國最大最安全的一艘,船主在這條航線上已經走了幾十年了,從來沒有出過事故,搭乘這艘船的資用不菲,船艙還隔了不少小房間出來,隻要有錢就可以住到小房間去。
天還未大亮,所以船艙裏的人並不是很多,很多人都還在睡覺,船艙內十分清靜。
隨著時間的推移,船艙漸漸熱鬧起來,徐煙雨倚著窗,讓船工送了一壺酒過來,端起酒盞,悠然問道,“聽說徐國大亂,徐國的公主死了?”
冬梅愣了一下,意識到這是在跟她說話,雖不知徐煙雨的意圖,但還是配合道,“是有這個消息,隻是不知是真是假?”
徐煙雨輕笑一聲,“怎麼,徐國王室都證實了,難不成徐國會拿一個的公主生死來造假不成?趙國蓄意挑撥幾國去徐聯姻,半年前在周國失掉數座城池的事,非要算到徐國的身上,結果逼死了徐國的公主,國家的戰爭,死幾個人再也正常不過了,隻是可憐那個隻做了幾個月公主的女子。”
冬梅不知如何答話,正在思考會什麼時,便有人接口道,“聽說是周、吳、趙都有公子去了徐國,為何說趙國的公子逼死了徐國的公主,徐王後不是趙國的公主嗎?”
“徐王後?”徐煙雨轉頭看向說話那人,正是在船艙外見過的劍客,微微拱手,疑惑道,“王家的事,在下也不清楚,不過徐京這樣的流言倒是不少,據說徐王後和長樂公主的關係不好,趙國的公子黎為了替徐王後出氣,處處找長樂公主的麻煩,藏了公主死前被診斷身中劇毒,至今都未查出是誰下的手。”
“小兄弟的消息倒是靈通。”另一個聲音接在後麵說道。
徐煙雨轉頭一看,是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發福的很厲害,肚子很大,如同裏麵裝了一隻圓滾滾的球,好在皮膚白淨,麵上光潔,看著倒是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