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毫無任何預兆的便廝殺起來,此時多說無益,隻是全力廝殺。
徐煙雨看著刀劍刺進血肉,刺出的“噗”“噗”聲夾雜著慘叫,令人毛骨悚然,卻沒移開眼睛。
不出半柱香的時間,耳邊已然安靜下來,冷冽的風中血腥味漸漸彌散開。
“主子,所有的人都已滅口。”大虎粗狂的聲音傳來。
徐煙雨看見大虎渾身濺滿血跡,青銅劍上濃厚的鮮血順著劍身緩緩滑落,滴在雪地裏,宛如綻開的紅梅,地上躺著的人更慘,徐煙雨的心卻漸漸平靜,這樣的畫麵以後不會少見。
“把屍體處理掉,最好看不出搏鬥的痕跡。”徐煙雨飛快的瞟了一眼四周,轉身朝躺在地上的一個劍客走去,順便吩咐道,“受傷的人去後麵的車上療傷。”
“是。”大虎領命去處理屍體。
徐煙雨將那劍客翻過身來,手指探著鼻息,這人果真沒死。
剛剛的廝殺中,隻有他沒有叫喊出聲,而且他似乎是有所顧忌,徐煙雨給他為了顆化功散,“將他綁起來。”
“是”大虎得了令,立刻動手。
徐煙雨讓他們將人放到自己的馬車,將火爐上的熱水潑下去,
“別裝了,我這裏熱水還多著呢。”徐煙雨淡淡道。
劍客睜開眼,想掙開繩子渾身卻沒力氣,眼裏露出不屑,“想到一國公主,為了不聯姻,既然假死脫身……嘖,要是讓天下人知道……”
“他們不會有機會知道。”徐煙雨端起茶盞送至嘴邊,動作頓了一下,補充道,“倘若你不信,大可以試試。”
劍客不信,“隻要我沒回去,我家主子就會知道,到時候誰也掩蓋不了事實。”
徐煙雨咽下一口水,淡淡道,“你家主子,不就是吳國的公子永,他現在自身難保,又如何有時間調查一個下人的失蹤。”
“主子是吳國的公子,你們怎麼敢?”劍客一副清冷的模樣,似乎認為徐煙雨在說謊一般。
“吳國的公子而已。”徐煙雨撫了撫衣襟,“你不會以為我假死,隻是為了簡單的脫身吧?跟了吳國這麼久,還如此的天真,真是讓人費解。”
“你死心吧,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劍客冷冷道。
“這會倒是學聰明了。”徐煙雨淡淡一笑,“你就不想回去通知你主子?”
“你會放我走?”劍客問道。
“當然不會。”徐煙雨聲音平平的道,“不過也不一定,這要看你的表現了。”
……
朦朧之中,龐大的車隊馬不停蹄的在大道上疾馳,寒風寂寂,曠野無人出沒,待到天黑之時,車隊也已經距離徐京十幾裏。
隨著漸行漸遠,車隊裏人的心忽然輕鬆下來,隱隱的離鄉之痛,隨著越來越放鬆的心情,卻愈發明顯了。
可能是正逢戰事,又是黑夜阻路,所以一路走來竟是一個人也不曾遇見,但是埋在枯草中的屍骨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行至半夜,車隊已經遠離了徐京的範圍,到達了距離徐京最近的一個城池。
“主子,是繼續疾行,還是休息?”大虎停下,到最前方的馬車前詢問道。
大虎是徐國人,徐煙雨幫了他之後,一直以來忠心耿耿,因為擔心年邁的母親,不想離開徐國,但是他不能因為母親,而丟棄自己的信仰、忠義,幸好主子答應他,安頓好了之後,答應讓他將母親接過去。
徐煙雨探出頭,夜空月光射下,她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開始打量周圍的情形,道路的旁邊有一片樹林,樹林茂盛,可以很好的遮擋馬車,林側還有一條小河,是個很好的休息之處。
“在這裏休息一晚吧,我們不入城。”徐煙雨道。
這麼一大隊人馬,隻要入城立刻便會被人發現行蹤,雖則她不是什麼通緝犯,卻也不想暴露行蹤,她沒死的消息不可能流出徐京,徐王也不可能讓其他國家的人知道這個消息,但這世上做消息買賣的人可多了,存在萬分之一的可能,都要小心行事,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