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靖五五六年,二月廿四,小雨,今天是驚蟄,天靖王朝東北方,夾關村位於兩座大城之間,雖說是小村子,但是路上行人絡繹不絕,繁華程度絲毫不比旁邊的兩座大城差。
村子挨著長白山,風景秀麗,山腳下,有座規矩修建的房子,沒有富麗堂皇的外觀裝飾,卻是遠近聞名的私塾。
午時剛過,一男子倚靠在私塾窗台,手拿一卷古籍,眯著眼睛,著實看不出他到底是在讀書還是打瞌睡。聽到響動,男子抬頭,一個小女孩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說到:“嘿嘿,先……先生下午好。”
男子笑了笑,並未作答,隻是伸出手,示意小女孩將東西交出來。小女孩知道事情暴露,隻好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兩隻一模一樣的盒子,看到這兩個盒子,男子伸手去拿左邊的盒子,卻停在半空,轉頭拿了右邊的盒子。
打開這個盒子,裏頭忽地蹦出來一隻木頭刻的蜘蛛,男子終於開口:“沒收了。”
女孩露出一張苦瓜臉,說到:“先生,那您行行好,把這個也收了吧,不然我晚上回家,姐姐會揍我的。”
男子忽然跳起,大聲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要讓你被揍,誰讓你想捉弄我,略略略……”兩人在屋內追逐打鬧。
雨勢沒有絲毫要減弱的意思,學生也陸陸續續到了教室,男子又變回了那副人模狗樣,教著台下的孩童們讀書寫字。
“好了,今天雨下的大,課就上到這裏,早些回家去,免得你們的家人擔心。”男子擺擺手,示意孩子們離去,但轉頭又說到:“對了,今日,沒有課業!”一時間,教室內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學生陸陸續續離去,教室裏隻剩下男子和那個小女孩,小女孩見到所有人都走完,立刻上前拉住男子衣角說到:“商哥哥,好哥哥,求求你了,把這個東西收下吧,不然姐姐真的會揍我。”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含霧氣,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男子扶額,說到:“蘇染染,收起你的小花樣,我商湯不吃這一套。”說完又做了個鬼臉,率先跑出門去。
林間小道,兩把花傘,穿行其中。
村裏有座富麗堂皇的酒樓,門口牌匾上寫著“夢鄉”。這棟酒樓內的所有夥計都是妙齡女子,個個生的國色天香,廚子的廚藝也是一絕,價格公道,所以不論何時,夢鄉都人滿為患。正所謂,秀色可餐,想必說的便是夢鄉吧。
商湯同蘇染染一同踏進酒樓,剛一進門,鶯鶯燕燕便都圍了上來,“商哥哥,傘交給我就好。”“商哥哥,快喝茶。”“商哥哥……”商湯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起來,整個人也迷失在這一聲聲哥哥中。
“商湯,該幹活了。”聲音溫柔似水,卻讓商湯渾身一激靈,鶯鶯燕燕們捂嘴笑笑,各自忙活去了。
“今天準備講什麼?”說話的正是蘇染染的姐姐蘇媚,一出場便豔壓群芳,但滿屋的客人不知為何都不敢正眼瞧她。
商湯輕咳兩聲,“今天差不多該講一年前的事了,對了,今天有貴客要來,你懂的。”
蘇媚宛然一笑,行了一禮:“奴家知道了。”
商湯生的星眉劍目,卻有著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蘇媚冰肌玉骨,好似出水芙蓉,在座的食客酒客的目光皆被這對才子佳人吸引了去,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口來了六位生麵孔。
蘇染染瞧見來了客人,立刻迎上前去,說到:“幾位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為首男子拿出一錠銀子,說到:“三間上房,一桌好菜,多退少補。隻是我看這滿堂的食客,是不是沒地方了。”
蘇染染兩眼放光:“這位客官,就衝您這誠意,您稍等,上樓放個行李的功夫,我就給您騰個地方出來。”
“好,盡快,我想聽商先生說書。”男子說完便帶著六人上樓去了。
蘇染染朝樓上打完招呼,便朝著一桌食客走去:“二狗子,麻煩騰個地方。”
被叫做二狗子那年輕男人一臉苦相,說到:“姑奶奶,我這才剛開始喝酒。”
蘇染染翻了個白眼,說:“我給你找倆凳子,帶著你的人坐旁邊喝,今天給你打三折。”
“得嘞,我這就離開。”男子屁顛屁顛的離開。
蘇染染上樓叫了剛才的六位客人,六人落座後。商湯也在台子上坐下,滿堂食客安靜下來。
商湯笑了笑:“多謝諸位捧場,今日,商某給諸位講講,這一年前,永夜的秘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