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9年,中國南方某市。
“好啦,好啦,我再看一會,到時候我們再聯係吧!”
說話的是一個年紀約莫在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女,撂下了這句話,她掛掉了手機,蓋子砸在鍵盤上,發出了“啪”的清脆聲響。
周圍的人三三兩兩地回過頭來,略帶責備的眼光掃視著這個少女。女孩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失禮,調皮地吐吐舌頭,走到身旁的櫃台去繼續觀看文物了。
女孩叫司夢晨,是即將升上南方某省重點大學的學生,文科的專業很少,她本是想讀中文的,可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卻令她選擇了曆史專業,讓人大跌眼鏡!
在招生谘詢會上,她還記得那個曆史專業的老教授接過她誌願表格時候的滿臉狐疑,估計他還在心裏琢磨,麵前這個女生是不是給他故意添亂的呢!同樣地,當夢晨的父母、老師,朋友得知了她準備去上曆史專業,紛紛搖頭惋惜。
“夢晨,你的分走英語係多好,出來了也好找工作啊!”
父母的勸說,她卻充耳不聞,這不,利用高考後暑假的機會,她奇跡般地養成了一個逛曆史博物館的習慣——那老教授認識館長,也就給夢晨這個令他印象深刻的女生提供了一點方便,她可以免費進出博物館,自由學習她感興趣的東西。
熟悉夢晨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外冷內熱型的姑娘,對陌生人,她基本沒有一句話可講,但對於熟悉的人,她可以像隻小麻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剛剛給她打電話的,是她多年來的閨蜜夏薇。夏薇比司夢晨可就外向多了,在繁忙的高中生活之外,還不忘時常與她的那口子培養關係,終於是等到高考結束了,這段地下戀情終於堂而皇之地浮上了水麵。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沒過一會,夢晨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上麵赫然顯示著“薇薇”的名字。夢晨撅起嘴,扒開電話蓋子,惡狠狠地說道:“你再打擾我學習我國古代曆史這悠久源遠流長流芳百世永放光芒永垂不朽的文化瑰寶,我就和你沒完!”
“切!”電話那頭的夏薇滿是不屑的語氣,“學那東西有什麼用啊,還不如早點琢磨大學裏該找個什麼樣的伴兒,不能枉費這青春時光啊!多好!哎,對了,你的‘那位’就這麼一直沒有消息嗎?這都多少年了!”
夏薇的話很是老氣橫秋,司夢晨苦笑地掛了電話,她並沒交什麼男朋友,夏薇口裏的“那位”,不過是一個與夢晨青梅竹馬長大的兒時玩伴罷了。他的名字叫嶽錫宇,他們的父親曾是一個部隊裏的戰友,退役後又在一個單位裏工作,因此司、嶽兩家也就這麼成了世交。
可是,好景不長,在夢晨10歲那年,嶽錫宇的父親就遭人陷害,被誣告是貪汙公款而鋃鐺入獄,他的媽媽也受到了相應牽連,一年後,在學校裏受同學歧視的他便選擇了出走他鄉。誰都不知道他在哪裏,現在過得怎麼樣了,隻是在夢晨生日的時候,都會收到從全國各地郵寄來的生日賀卡,如今已經有7張了。夢晨都將它們好好地收藏著,隻有通過這些卡片,她才知道,這個兒時的好友還在珍惜著他們之間的可貴友情,以及他還好好地活在世上。
給夏薇這麼一提,司夢晨心裏的思緒又亂了,連胖館長走到了她的身邊都不知道。
“小姑娘!昨天剛剛從洛陽那裏來了一批出土文物,有沒有興趣去看看?”胖館長笑眯眯地問道,他也很喜歡司夢晨這個好學的女生,“我保管你感興趣,因為是古代的一支竹笛。”
“樂器?”夢晨大感有趣,“館長叔叔,您可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小時候練過橫笛,不過是父母逼的~啊!不知道這古代的笛子和現代的有什麼區別呢?”
“哈哈,去看了,你就知道了!”胖館長溫和地笑著,宛若慈父。
走廊的燈光很昏暗,從外麵看進去,根本不可能猜得出裏麵的房間是做什麼用的。跟在胖館長後麵,夢晨走到了最裏麵的房門口。兩個荷槍實彈的武警站在門口,麵色嚴峻。
“哦,這個小姑娘是來學習的。”胖館長出示了證件,又畢恭畢敬地解釋道。
司夢晨這下算是開了眼界,這批文物居然還要動用專門的武警護送,想必定是國寶級的珍藏物吧!她努力平衡了下呼吸,這就邁進了門裏。
這裏竟然是一個大廳,除了她和館長外,還有不少人在這裏,不過基本可以歸類為兩種——一種是穿著白褂子的學者,一種是持著衝鋒槍筆直守在文物旁邊的武警。
夢晨大略掃了一下整個廳堂,馬上就看見了館長所說的那支竹笛,它就安靜地被擱置在廳堂中央的最大展台上,千百年的歲月已經把這支笛子弄得痕跡斑駁,破損得不成樣子了。
從看到它的第一眼開始,夢晨就感覺到,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把她和這支笛子緊緊地聯在了一起……這個念頭隻是在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卻讓她覺得荒誕至極,自己一個現代人,怎麼會和這古代的文物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