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的夏天，向來悶熱，剛下過雨的傍晚，微涼愜意。
南市人民醫院。
“第五十二號，許柚，請到一號診室坐診……”
“許柚，許女士在嗎？”
護士抱著病曆本，半天沒見到人影。
轉身對著屋內正低頭寫東西的身影詢問：“唐醫生，最後預約的病人沒有來，我們是不是重新放一個號？”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微頓，看向一旁的病曆本，一雙墨色瞳孔平靜無波。
“再叫一次。”
護士心下嘀咕，這個新來的唐醫生可真高冷啊。
“許柚，許女士在嗎？”
“在的，在的！”
許柚一進走廊便聽見了自己的名字，急急忙忙走過來。
護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體檢提前做了嗎？”
許柚從包裏拿出文件：“做了，這是報告。”
護士接過體檢報告，確認了信息，帶她走了進去。
“唐醫生患者到了。”
許柚腳步一頓，唐醫生？不是李醫生嗎？
她下意識抬頭，視線所及處一頭利落的寸發。
男人穿一身白大褂，正低頭寫著東西。
桌角醫生牌在陽光下反射著微光，晃著人的眼球，距離太遠，看不太清名字。
這不是自己掛號的醫生啊？
她低聲詢問：“護士，今天不是李醫生坐班嗎？”
護士聞言回過頭：“李醫生今天臨時有事，換了值班醫生。”
“唐醫生也是數一數二的專家，放心吧。”
許柚抿了抿唇，坐了下來。
上星期例行體檢，發現心髒有點問題，這次她是來複診的，換了醫生應該問題不大。
“醫生，報告沒什麼問題了吧？”
男人正看報告，聽到她的問話抬起了頭。
他有一副很好看的皮相，五官深邃，臉部線條輪廓分明，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看人的目光莫名有點深情。
本該是一張冷硬野性的麵容，卻硬生生被鼻尖上的一抹紅痣柔和了鋒銳，變得清雋淡然。
許柚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抓著包帶的手不自覺捏緊。
望著那張陌生又無比熟悉的臉，錯愕出聲：“唐晏時……”
＊
“吃藥的這一個禮拜還覺得不舒服嗎？”
唐晏時聲音淡淡的，尾音略微上挑，清潤低沉。
許柚莫名有點拘謹，搖頭否定：“……沒有。”
記憶裏的少年跟此刻成年男人重疊在一起，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成熟。
他視線輕飄飄掃過來：“心電圖沒有什麼異常，隻是核磁顯示還有一些陰影，有待觀察，最近還有熬夜嗎？”
許柚避開他的視線，心虛搖頭：“沒有，我一般不熬夜的。”
唐晏時譏笑：“看診報告嚴禁標注忌熬夜，你說沒有熬夜？”
許柚窘迫：“偶爾偶爾。”
男人神色嚴肅，害得她也莫名緊張起來。
那她趕稿確實避免不了啊，也不是經常啊，不關這回事吧。
不過他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沒聽人提過？
唐晏時放下手筆身體後仰，麵無表情地看向她：“熬夜猝死的案例還少？自己什麼情況不知道？自己都不在乎，那你來掛號是來浪費醫療資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