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連洲遠這樣的老狐狸,讓其暴露弱點的唯一方式,就是激怒他。
人在盛怒之中,是會失去理智的。
這邊是連翹今天來的目的。
“父親息怒,其實姐姐會這樣做也情有可原,畢竟已經失身給了束王,再想高嫁很難,或許是夫人有些心急了,所以教了她這樣的辦法,畢竟夫人當年也是這樣,暗中與父親私通款曲,才博得了今天丞相夫人的身份。”
語頓,連翹繼續道:“聽說為了此事,丞相夫人還特意去見了束王,果然是心疼女兒,什麼方法都用盡了。”
她沒說陳蘭初和陸朝辭之間的關係,隻是在連洲遠的心中種了一枚懷疑的種子。
種子遲早會發芽,她等著坐收成果。
離開刑部大牢,正好是巳時剛過。
街上很熱鬧,行人來去匆匆。
“前邊什麼情況,這麼熱鬧?”
“裕王回京了,聽說是回來祭奠先皇,順便給裕嘉太妃過壽。”
“如妃剛死,裕嘉太妃就回京了,這事兒還真是巧了,她可是如妃的親姑姑呢。”
“哎呀,這回怕是要熱鬧了,死了個棄妃,回來個太妃,這京城可是要熱鬧了哦。”
連翹站在人群後,看著裕王的車隊緩緩駛過。
微風拂過,轎輦上的簾子剛剛被掀起,露出裕嘉太妃半張側臉。
雍容華貴,足可見當年風姿。
連翹手腕微轉,一道藤蔓突然從地上躥出個頭兒,絆了轎輦一下。
抬轎的轎夫身子一個趔趄,連帶著轎輦一起摔倒在地。
“啊!”
轎輦中一聲驚呼。
裕嘉太妃從裏邊滾了出來。
前夜裏剛剛下過雨,路上殘留著些許泥濘。
裕嘉太妃華貴的袍子沾了一圈泥土,板正的發髻散落下來,神色微慌,盡是狼狽。
“母妃!”
裕王連忙喊停了轎輦,下來小跑著過去,將裕嘉太妃扶了起來。
“母妃,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他一臉擔憂地問道。
幾個轎夫慌張跪地,不住地磕頭。
“奴才該死!”
“王爺恕罪!”
“太妃饒命!”
裕嘉太妃眸中閃過一抹厲色,對裕王說話時聲音倒是溫柔:“本宮無礙,我兒莫要擔憂。”
轎夫還在不停地磕頭。
四周的老百姓也躲得遠遠的,生怕連累到自己。
裕王生的一副溫柔相,說話都帶著一股子軟勁兒,“母妃既無事,不如就饒了他們吧,想來他們也不是故意的 。”
裕嘉太妃看了他一眼,無奈道:“你啊,就是太過心善。”
隨即看向跪地的幾個轎夫,眸色微暗,聲音微沉:“既然王爺說要寬恕你們,那便起來吧。”
“謝太妃。”
“謝王爺!”
撿回了一條小命,幾個轎夫這才把提著的心放了回去,重新壓轎,等裕嘉太妃上去後,再小心翼翼抬起。
“嗬嗬,這個裕嘉太妃殺氣重的很,若不是剛剛回京,那幾個轎夫絕對小命不保。”
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連翹猛地轉頭,看到的便是一身紅袍,麵蒙薄紗的男人。
醉花閣閣主?
“又是你!”
連翹看了眼四周,先是確定了在哪裏動手比較合適,而後才重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