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靖上來就要用刑，說話時餘光卻是始終瞄著賀岩庭的方向。
他是在試探。
看看賀岩庭的心究竟是向著賀雲虎，還是……
他想看看賀岩庭的反應，哪隻無柳卻不按著他的劇本來。
“大人，這怎麼就成誣告了呢？不是你們讓我來的嗎？連狀紙都是師爺代筆，說是隻要這樣，就能幫著我表嬸討個公道，連安葬她的費用都能幫我討回來。”
無柳一副老實本分的模樣，將師爺交代他的那些話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歐陽靖：“……”
他瞪了師爺一眼。
不是說這人很好拿捏嗎？
怎麼是這種頑固不靈的棒槌？
賀岩庭臉色一沉，冰冷的眸子掃向歐陽靖，質問：“歐陽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靖嚇得連忙起身，作揖抱拳：“賀將軍，下官隻是想為百姓討個公道，賀小將軍在林州積威甚廣，下官也是別無他法才想了這麼個對策，實屬無奈啊。”
他在賭。
賭賀岩庭會為了百姓嚴懲賀雲虎。
或者說，他會為了‘功績’而出賣賀雲虎。
賀岩庭已經詳細看過了狀紙，知曉了整個事件，他看了眼無柳，心底的無奈隻有他自己清楚。
無柳大師演的還挺像。
怪不得皇後娘娘讓他來裝這個張老太的親戚。
“傳召證人。”賀岩庭沉聲下令。
歐陽靖鬆了口氣，看樣子，他好像是賭對了。
“來人，傳證人！”
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被衙役帶了上來。
撲通跪在地上。
“草民見過大老爺。”
他不認得賀岩庭，隻知道坐在正位上的是大官，所以一個勁兒給歐陽靖磕頭。
歐陽靖可不想搶這個風頭，拍了下驚堂木。
“混賬！賀將軍在此，怎麼不行禮？”
賀將軍？
乞丐沒敢抬頭瞧，調轉了個方向，朝著那邊繼續磕頭：“草民見過賀將軍。”
賀岩庭冷聲質問：“張老太上吊時，你就在他家附近？”
“是。”乞丐應了一聲。
“你都看到了什麼？”
“草民看見徐官爺和他的手下進了張老太家，推搡著讓張老太交點卯的錢，還說這個月開始漲價，張老太沒錢，跪著求他們寬恕幾天，徐官爺有點兒生氣，把張老太推倒，說張老太活著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死了幹脆，然後張老太就……”
乞丐語頓，快速朝著賀岩庭的方向掃了一眼。
賀岩庭雙眸微眯，“繼續說。”
乞丐：“然後張老太就上吊了，徐官爺他們幾個還在打賭張老太肯定不敢就這麼去死，後來徐爺賭贏了，張老太真的沒氣兒了，他們幾個才從張老太家離開。”
嘭！
賀岩庭猛地拍了下旁邊的小桌子。
上邊的茶杯跟著顫了幾顫。
除了無柳，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個徐官爺是何許人？”賀岩庭問。
乞丐連忙說道：“他叫徐文奇，就是賀將軍您的手下啊。”
他還不知道這個賀將軍並不是守衛軍中的賀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