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看他衣服都是髒的。”
“果然沒媽教就是根爛草，你們說他剛才是不是去撿垃圾了。”
“我爸媽都說了，他爸在外麵有了另一個女人，那個女的應該怎麼叫…………啊對了好像叫小三。”
“哈哈哈哈哈哈，對就是小三。”
………
不絕於耳的嘲諷聲、睥睨的眼神如千層將人吞噬殆盡的潮水層層向他襲來，但是好像他的痛覺甚至是聽覺都破碎成了渣，正是這些碎渣刺痛了眼前滿臉堆著惡心的譏笑的人的眼睛。
岑複嶼麵前站著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小男孩，瘋犬般的朝他大喊甚至看他沒反應上手推搡他，岑複嶼的無動於衷讓他惱羞成怒。
猛然他定睛，彎腰拾起雞蛋大小的石頭，正要往岑複嶼身上擲時倏得停下了動作和木頭人般的岑複嶼拉開了幾米的距離，拿著石頭的手不斷比劃，似乎是將滿身塵土的男孩當成了靶子。
寬大的衣物幾乎掩蓋不住年幼的岑複嶼的瘦弱，但是他的眼神卻是如極寒之地掀起的刺骨烈風般讓人發寒。
周圍的其他同齡人看著小男孩的動作有些不安的、囁嚅的喚他，“於利……要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他沒爸媽沒人給他討公道。”
這句話貌似打開了其他人的“膽量”，此起彼伏的附和聲紛紛響起。
岑複嶼揚著極其淡漠的眼神看著他人口中的於利，正在做準備姿勢的於利，他想人性就是這麼爛，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激發他們深處腐爛的被啃食殆盡的靈魂。
他如觀看了一場慢放的電影，眼前人因興奮扭曲的表情，抬起的手以及向他襲來的石頭。
“砰。”的一聲，內外堅硬的石頭和皮肉碰撞的聲音同時和痛感飛快的傳入大腦，緊接著粘稠的、暗紅的液體覆蓋住了他的瞳孔。
淡淡的血腥味流淌過唇角，岑複嶼用舌頭輕輕將它卷入了口中，“是喜歡這個顏色是嘛？”
一句令人發指甚至充斥著恐懼的話讓在場的其他人發愣。
“你………說什麼？”
岑複嶼沒重複，隻是抬起清瘦的手抹了把幾乎覆蓋半張臉的紅色液體，臉上不再是淡然的表情而是換上玩味的神情，一步一步的朝於利走去。
小跟班們早已逃之夭夭，於利驚恐的盯著岑複嶼，即使地上迅速鋪上了一灘水但他的語言係統依舊完好，“惡心………的孤兒，你……要是打我………我爸………”
岑複嶼的興奮性被他的哭喊聲迅速提高，原本發白的薄唇被染紅，唇角、額角都掛著刺眼的暗紅，宛如地獄惡鬼，他將手上的液體一遍遍的抹到於利臉上，嘴裏不休的念著。
“是這個顏色。”
“滿臉都是。”
………
說著表情猙獰起來，不知什麼時候眸子裏也染上了紅，他甚至覺得快感太少目光移到了掉落在腳邊的鉛筆，抖著手拾起，隨後奮力朝著麵前瘋叫的人刺去。
“哥哥。”
“哥哥。”
電光火石間畫麵更迭，岑複嶼有些愣神低頭看了一下幹燥的手心，猛地被人拍了下手臂，側頭看去便是一身婚紗的女孩，正想蕩起一抹笑，就看見一個男人扣住女孩柔軟的腰肢親昵的吻著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