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宮婢清洗得煥然一新的陸歸雁被恭敬的捧到了內殿裏。

換了身更華貴衣裳的晏諳鬱正站在窗柩旁,聽到動靜將胳膊微微地抬起,已經養成條件反射的陸歸雁順著胳膊攀爬了上去。

待到纏繞住他的手腕時,身形僵住了。

就像是不曾看到她的抗拒,玉冠上的珠簾隨著晏諳鬱的垂頭而微微地晃動,遮住了他眼眸裏的陰鬱:“嗯,想必司天監的那群人看到小紅定然會高興的恨不得從摘星樓一躍而下。”

想到她被係統嘲笑,陸歸雁就有些無語地看著晏諳鬱。

誰能知道他把玄虎抬出來是因為晟朝在祭祖後會有朝拜聖獸的環節啊!

根本就不是爭奪什麼第一愛寵!

而且玄虎是被晟朝供奉了一千年的聖獸,這中間說換就換真的沒問題嗎?

“不必擔心,若是有他人質疑小紅,你盡管咬他們,孤為你撐腰。”晏諳鬱倏地道。

陸歸雁:“!!!”

暴君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的?

晏諳鬱輕笑:“畢竟小紅很好懂,一看便知。”

她的偽裝這麼差勁麼?連蛇身體都能讓人一下子看出心裏在想什麼?

陸歸雁並未深入去想,畢竟讀心這種東西就連係統都做不到,她更不會覺著晏諳鬱一個古代帝王會有。

這時,從外間走進來一身著暗紅色長袍,僅用一根玉簪挽住發髻,體態均勻的青年自外麵走進來。

他並沒有如其他人那般跪地,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那雙仿若能望穿前世今生的黑眸淡漠地注視著晏諳鬱:“臣聽聞陛下要更替聖獸?”

晏諳鬱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垂著眸和手腕上的陸歸雁解釋:“他便是司天監的少監,等會的儀式皆由他布置,小紅這般嬌弱,隻怕是要被他折騰得不輕了。”

啊?

不是說聖獸就待在那裏等儀式結束就好了嗎?

徐少卿順著他的視線落在陸歸雁的身上,俊秀的眉峰悄無聲息地微蹙:“陛下,玄虎是晟朝千年來的聖獸,您私自將它圈養在禦獸園已是違背了祖訓,若是私自更替聖獸,恐會惹怒庇佑晟朝的神靈,再降下天罰,晟朝百姓會承受不住。”

哇!他好猛啊!

這還是這些天陸歸雁第一次看到敢正麵剛暴君的人。

陸歸雁伸長腦袋想要看清這猛人是誰,但卻被晏諳鬱捂住了腦袋,隻能聽到他驟然變陰冷的聲音:“連為晟朝逆天改命都做不到,孤留你們這司天監又有何用?”

“若是陛下能勤政愛民,做到司天監的預言,少卿願將司天監的其餘人遣散。”徐少卿聲音冷情地道。

“滾!”

已習慣被這樣對待的徐少卿果斷地道:“快到時辰了,還請陛下早些前往。”

隨後,不等他的回應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

陸歸雁安靜的像個鵪鶉一樣努力地回縮著她的存在感,她可不想這時候做暴君的出氣筒,那是會死蛇的!

晏諳鬱並未如陸歸雁所想的那般生氣。

這些年司天監被他殺的人也不少,也是察覺到派出再多的人也隻是喂玄虎,司天監才會讓徐少卿前來。

“小紅。”

“啊?”

晏諳鬱露出詭譎的笑容:“世人皆說孤是怪物,但比起孤,徐少卿才是真正的怪物。”

無論被他殺多少次,都會無恙地複蘇,再若無其事地傳達著司天監的預言,這樣的人不過是披著人皮的怪物。

陸歸雁:“……”

她就想好好完成個任務,複活,恢複人身過她的美好未來,怎麼感覺來到了一個人皆有病的朝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