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覺得自己的物品賣不到人那，但他也不傻，知道方嵐故意站著不走肯定是有事“這位同誌，有啥事嗎？”
方嵐看別人買東西都是壓低聲音討論，搞得跟地下接頭一樣，她於是也蹲下，小聲說道“同誌，我想買點好東西。”
男人姿勢沒變“好東西你得往裏走，越往裏東西越好。”
方嵐不死心“裏麵不急，好東西不是誰都有能力買下的，你先把東西拿出來看看。”
男人聞言再次打量她，身子也由原來的放鬆變得防備起來“同誌你什麼意思？我東西都賣完了，啥都沒剩。”
“咋說著還急眼了，我來買你東西，又不是來搶的，你賣我就行了，搞這一套玩意幹啥？”
男人“……老鄉？東北的？哪嘎達？”
方嵐也不好欺騙，主要她說話也不完全是東北口音，幹脆模糊點回答“我黑省的，大哥你哪的？”
“我林省的，咱倆就在隔壁，艾瑪，老妹，你不知道，我在這除了原先幾個熟人，那是一個老鄉都沒碰著過。”
方嵐也沒問他是怎麼來這的，更不會問他怎麼還在這黑市賣上貨了。
“大哥，都是老鄉了，你賣的是啥？我一看你在這睡就覺得你指定是東西好不愁賣。”
男人收起盤坐的雙腿，改為蹲著，湊近方嵐說道“哪能啊，我這就是不好賣，幹脆就不費那個心了。”
“大哥，你跟我還假假咕咕，啥玩意不好賣，你拿出來我看看。”
男人不知道在想啥，並沒有拿出什麼來。
“老妹，你想買點啥？我在這熟，誰賣東西實誠我都知道，我領你去。”
男人這個樣子方嵐更好奇了，但她沒有再問他賣啥“大哥，我想買點奶粉，廠裏領導最近得了孫子，給他送點禮。”
“哎喲，老妹還是個工人，真是厲害，行，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買奶粉。”
男人手揣在袖子裏，帶頭往前走。
方嵐又摸了摸腰上的菜刀，咳，安全感多少有了點。
一直走到差不多最後幾個“攤位”，男人停下來了。
“喲，老高，今天怎麼上我這來了？”
說話的這個人麵前擺著一個小桌子，上麵點著根蠟燭，外麵罩了個竹編罩，被熏得漆黑。
“這我老鄉，想買點奶粉，你不是有門路嗎？我特意給你帶生意來了。”
老高又轉頭對方嵐說道“你要幾袋？他有熟人在康永煉乳廠，能給你弄來。”
方嵐看向麵前的年輕人，個頭和方嵐差不多高，頭發有點長了，眉眼被遮住了一半，上衣的領子還一半折在裏麵，看上去有點邋遢。
“同誌，這奶粉多少錢？便宜的話我要多買點。”
年強人看了看老高，又看了看方嵐“我這奶粉是廠裏直接帶出來的，可沒有罐子，一袋差不多一斤，袋子上也沒有牌子和日期，你介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