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早上的是犯病了嗎？要沒事趕緊走。”
李大池出門前奶奶單獨叮囑過他，一定讓小妹好好道歉，不能由著她性子胡說，他來的路上也教過她該怎麼說話。
沒想到，臨了了，她還是按照自己的來。
“方知青，你別和我小妹一般見識，她真是來道歉的，昨晚大隊長來我家都說得很清楚了，你昨天去看病的錢也該我們出，我們把錢也帶來了，小妹，快把錢給方知青。”
方嵐聞聲不語，看著李大池不停替李禾苗找補。
李禾苗手往前揮去，把錢扔在方嵐麵前，紙幣輕飄飄的，在空中連轉都沒打，就掉到地上了。
不得不說李禾苗這操作，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方嵐自覺她昨天和大隊長提的要求並不過分，李禾苗和她家裏人要是覺得辦不到，她也不強求，就算不能真的舉報，她也有別的辦法。
但現在是咋的？又道歉又不服的，還把錢扔她跟前。
“你是覺得我在找你討錢還是怎麼著？還是你就想侮辱我？”
李禾苗“你不是說讓我家賠你看病的錢嗎？我賠了，你還想怎麼樣？”
李大池是真的無奈了，家裏當哥哥的都寵著小妹，他排行第七，是家裏男孩中長得最單薄的，看著就沒有當哥哥的威信，以至於他的話小妹完全聽不進去。
他從地上撿起錢，兩張錢票，在李禾苗手裏被攥得皺皺巴巴，他極力想撫平痕跡，眼看方嵐渾身都在往外冒冷氣，他試著把錢遞給方嵐，想緩和一下氣氛。
手伸在方嵐麵前，一分鍾，兩分鍾，方嵐冷冷的看著他們兄妹倆，不說話也不動。
其他人起床後洗漱整理的聲響逐漸大了起來，陳小燕手裏拿著牙刷，臉盆裏放著打濕過的毛巾，看這幾人氣氛不對勁，方嵐臉上的表情更是從未有過的冷然。
“這是怎麼了？找上門來欺負人？”
又來一個？等會人多更解釋不完了。
“方知青，我小妹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我回去就告訴我爺爺奶奶，肯定好好教訓她。”
方嵐麵無表情的抽走李大池手裏的錢，再次扔到地上。
“誰扔的錢誰撿，你代替她？她是啞巴了還是手斷了？你是她爹還是她娘？就算你是她爹娘今天這錢也必須由她撿起來，趕緊的，撿不撿一句話的事，我沒空陪你們磨蹭，別怪我不提醒你們，我就是騎上自行車去縣城，也得抓緊時間，要是耽誤了，後果什麼樣你們知道。”
李大池沒辦法，隻好掉頭勸自家人“小妹，你別忘了昨晚爺奶說的話，真鬧出問題，誰也保不住你，到時候爺奶給你找個山裏人一嫁，你後悔都沒地兒說。”
李禾苗忍不住心裏打起鼓，她奶奶不止一次說過，她年齡到了，讓她爹娘趕緊把她嫁出去，她爹娘肯定不會把她嫁給山裏人，但她今天事情要是搞砸了，真讓方知青舉報爺爺，那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