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徒弟的身份,霍老聊天就更像上課了,林驚月也沒覺得枯燥,畢竟如果不感興趣,上輩子她也不會學醫。
但感興趣和工作是兩碼事,她一直分得很清楚。
從廢品收購站出來,林驚月的挎包裏多了一本用舊報紙包起來的古醫書。
她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可能上輩子太閑了,這輩子非要找點事來做。
這次林驚月沒去黑市,正是秋收,黑市物資應該不少。
她就不去引人矚目了。
去供銷社買了兩斤大白兔奶糖和兩罐麥乳精,還有幾瓶罐頭後,就騎著自行車回大隊,快到時又從空間拿了三斤肉,兩斤排骨出來。
糧食的話,秋收完了就會分,江尋和周岩都是滿工分,她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工分應該也不太少。
能分一點糧食。
見她進城回來,自行車後座就堆滿了東西,很多人都冒酸水。
但是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有本事,能掙錢。
回來得還早,林驚月先把飯給煮上,這才回屋歇息,看書。
課本已經被她翻爛了,她現在在看醫書。
霍老出手,就不是凡品。
林驚月被空間裏的那套金針征服了。
“姐,你先坐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沉浸在看書裏的林驚月聽到動靜,眼眸眯了一下,把門拉開一道縫隙看過去。
林心柔和林新建。
林心柔臉色蠟黃,下巴那裏還有一條明顯的疤痕,眼神麻木,又藏著陰寒。
她看了一眼林驚月的屋子,陰沉沉的眼神猛然撞上一雙清淩淩的眼睛。
不知為何,看到林驚月的眼神,林心柔瞳孔下意識的收縮,率先避開。
林驚月嘲諷一笑,把門關上。
“姐,你沒吃的了嗎?怎麼暈倒在地裏?”林新建拿了吃的出來,一個已經冷了的烤紅薯。
林心柔一言不發的捧著吃起來,皮也沒剝,看得林新建心裏不是滋味。
“姐……”
“我沒事。”林心柔開口打斷他的話,“我隻是有孩子了。”
她聲音平靜,但卻有種壓抑沉悶的感覺。
林新建心裏一梗,眼眶就紅了,“姐……”
自從下鄉,他姐吃了多少苦,都是林驚月那個賤女人,要不是她偷偷報名,他們怎麼會來鄉下?
他姐也不會出事。
“姐,我給媽打電話,讓她給你寄點錢。”原來他們手裏的錢早就花光了。
一開始適應不了大隊的生活,有些大手大腳的,現在捉襟見肘。
“她也過不好,算了。”林心柔垂眸。
“那你的身體……孫家人沒說什麼?”他說的孫家人,是孫鐵柱的爹娘。
“他們還不知道。”
她也是才知道的,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現在的她連自己都護不住,何況還加上一個孩子。
她的這個名聲,孩子會受到連累。
但想到入獄的孫鐵柱,她又猶豫不決,可以說,孫鐵柱是除了林新建以外,她在這裏感受到的唯一溫暖。
她……有些舍不得。
發現林心柔怔然,林新建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