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灰姑娘嫁給王子才是完美的ENDING,而邪惡的公主就得不到幸福?桑桐發誓,曾經說過這種話的人,一定是因為沒有見到眼前的這一幕。
她靜靜地杵在酒店大廳的角落裏,眼睛像是滴了血似的猩紅,直直地盯著地毯另一端的單南弦,嘲諷地勾起了唇角。
他竟然當著她的麵,真的和別的女人結婚了,而舉行婚禮的酒店,就選在她工作的這一家!
他穿著白色禮服,牽著新娘的手從門口走進來,新娘身上Vera Wang露肩白色婚紗的後擺長長地拖曳在身後,甚至給人錯覺,那蓬鬆寬大的紗裙就足以將那扇鐵門填充起來。
站在他身邊的原本該是她,然而此時,她卻穿著酒店整齊劃一的黑色套裝製服,以工作人員的身份杵在角落裏,對講機被她緊緊攥在手心,幾乎快要捏碎。
柔情蜜意的畫麵,熱情洋溢的鼓掌聲,桑桐看得眼疼,倉惶轉身避開……
不知過了多久,賓客們一一離席,桑桐深呼吸一口氣,心想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紛繁嘈雜中,一道銀鈴嬌軟的女音從身後傳來,“桑桐!”
桑桐緩緩回首,說話的人正是單南弦的新娘童夢,是這家酒店未來的女主人,同時也是她的上司。
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盡可能的平靜,然而艱難中扯出的微笑顯得那麼牽強,“童小姐,請問有何吩咐?”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童夢唇角微揚,賣弄般拂了拂自己身上的那套白色婚紗,對桑桐莞爾說道,“今晚我和南弦會住在酒店裏,婚房,就由你替我們準備吧。”
桑桐的身子一僵,思緒有片刻的停滯。
什麼,她竟然……要她替他們準備婚房?
桑桐拚命忍著,一再告誡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要發火,畢竟自己是童夢的下屬,以下犯上這種事對她來說不劃算,不要和童夢一般見識,自己若是暴跳起來就是中了她的激將計……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她開了對講機,“小曾,你馬上去準備一下,單先生和童小姐需要一間婚房……”
童夢突然抬手打斷她,“桑經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要你親手替我們準備婚房,你是我們酒店最優秀的客服部經理,除了你,別人做我不放心。”
她微笑著等待桑桐的反應,一副勝利和蔑視的姿態,笑容那麼婉約清靈。
桑桐眯了眯眼,咬牙切齒地說,“好!童小姐請放心,婚房,我一定親手替你們準備!”
童夢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改為明刀明槍地說,“我告訴你,桑桐,我和南弦已經結婚了,你要是聰明就自動請辭,離開我和南弦的視線,要不然,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你跌得粉身碎骨……”
童夢的話沒有徹底聽完,桑桐已是氣得頭暈手抖,轉身就進了電梯間,否則她真的有可能忍不住,衝上去扇童夢一個巴掌。
一個小時後,桑桐真的替單南弦和童夢布置了一間完美無缺的婚房,她太累了,身累心更累,就在宿舍裏將就睡了一晚。
卻不得好眠,輾轉反側間,她好像去了一個地方……
那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四周景致美得好似天堂,仿佛古人用畫筆在山水之間勾勒出來的仙境一般,她整個人從每根頭發到腳趾都蔓延著舒暢。
這個時候,單南弦出現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歡笑著,戲耍著,然而很快他的人影不見了,她轉眼間置身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她開始害怕起來,倏地一隻大掌拽住她,她嚇得大喊,卻發不出一個字。
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她又置身在一間密閉的房間內,被某個高大挺拔的男子壓在一張大床上,遒勁的四肢緊緊地壓製住她,令她掙紮不得。
無垠的夜色中,她看不清那人是誰,隱約隻看見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黑暗中散發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他說,“看著我,婉露……”
她渾身打了個激靈。婉露?婉露是誰?不!他一定是弄錯了!
他的聲音極其低沉姓感,卻攆不走她心底的恐懼,她劇烈地搖頭求饒,“不!我不是婉露!求你,求你放開我……”
然而,他根本聽不見她的求饒聲,徑直伸出大掌將她身上單薄的衣物撕了個粉碎,然後用力挺身,霎時一股滅頂的鈍痛襲遍她的全身……
“啊……”桑桐尖叫著驚坐起來,絲綢的睡衣早已被汗水浸濕,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已經很久不做那個惡夢了,怎麼會……
看來,單南弦和童夢的婚禮給她的打擊還是太大,桑桐苦澀地搖搖頭,隨即從包包裏取出一粒頭痛藥,和著涼水吞進口內,這才重又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