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一睜眼處於一個屍山骨海之地，目之所及皆是幽幽綠光映出的殘骸斷肢，你會有什麼感覺？
腿軟……
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但卻好像被泥塑風幹一樣，一動不能動，眼前的頭發像是蒙上了簾，透過縫隙倒是沒有直觀這場麵來得衝擊大。
突然，左後方傳來一聲大叫，嚇的我心一突，反射性地想扭頭，卻又動不了，然後聽到有人說道，“屍體在這裏呢”，慢慢的，有兩艘連著的小船漂到麵前，前麵的那艘船上坐著五個人
——兩個看起來五大三粗，兩個看起來弱不禁風，一個年紀看起來不小了。
他們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那個大叔手裏突然多了個黑不溜瞅的東西，要往這邊扔。
其中一個年輕人抬手止住大叔的動作，從背後抽出一把刀劃破自己的手背，血滴入水中瞬間擴散開來，黑壓壓的蟲子如浪潮般向岸邊逃來，我感覺身上有什麼東西鬆動了。
那年輕人舉起血淋淋的手指向我，這一幕似曾相識，內心突然生出一種信仰感，在我能動的瞬間朝他跪了下去，不知道是因為腿軟還是因為那份信仰。
原來他是張起靈啊！果然他是張起靈！
我穿書了，看見了我的紙片人偶像——張起靈，或許叫小哥更明確一些，畢竟張起靈有很多個，小哥隻有一個。
如果這是夢，請讓我醒來的時候記得他的模樣。
我現在是傀，一縷魂魄，趴在吳邪背上跟他們出了屍洞，陽光透過我的身體，並沒有什麼發生。
我沒有醒，也沒有消散，現在這種狀態掐自己也不疼，無法判斷處於什麼狀況，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吳邪醒來跟潘子吵了一架，我晃來晃去的他們也沒有什麼反應，很好，果然看不見我。
小哥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我飄過去隔空撫摸了一下他手背上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傷口似乎小了一些，血也少了一些。
“……這小哥真厲害，千年的粽子都給他下跪，不知道什麼道行了！”三叔邊劃船邊感歎。
潘子瞥了一眼躺在一起的小哥和胖奎，皺了一下眉，指著小哥受傷的手說道：“剛才劃的這麼狠，那血跟不要錢似的流，現在竟然結痂了，這恢複力還能是人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小哥的手上，吳邪甚至想上手摸一下，被三叔拍了回去，
“我隻知道他姓張，介紹他的人在道上很有威望，應該可以放心，大侄子，既然你這麼好奇，一會兒你背他走吧，快到咯。”
我扭頭看向前方，果然能看到點點燈光。
我們一上岸，一個小娃娃大叫著“有鬼呀”就跑了，我心想難不成那小娃娃能看到我？
跟上去圍著小孩兒轉了好幾圈他都沒反應，看來叫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