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春色,最是蒙蒙雨季。
著一襲青衣的少女,嗑著瓜子,撐著下巴,正專心致誌地看戲。
青玉有三大愛好-----吃美食,睡覺,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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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緩緩走出一個美麗的女人,扭著小碎步,蕩著水袖,聲音婉轉動聽:“郎心似玉,妾心有戚戚,願君知亦不願君知...”
還沒等第二個人出來表演,青玉就呼呼大睡起來了。
“咦,這小娘子怎麼睡起來了?”
“她是看不懂戲吧,真是白糟蹋了這麼好的戲。”
“唉,管她作甚,看我們的戲就行了。”
...
青玉喜歡聽戲的一個原因是,有助於快速入眠。
所以每逢青玉看戲的地方,就總會有愛戲之人對她的憤懣,以及對她的批判,但是她都睡著了,怎麼會在意這些呢。
不多時,戲唱完了,台下的人也漸漸稀少。
戲台後走出一個身影,撐著油紙傘,細雨如霧般為他添上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這人走到了青玉的身旁,青玉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姑娘,該醒醒了。”
好聽的溫潤聲音傳來,喚醒了青玉。
青玉撲睜著大眼,睫毛像小扇子似的,終於看清了傘下的人------披散著墨發,頭上別著一根玉簪,長著一雙與氣質完全不符的狐狸眼。
要按她的話來說,就是“怪哉怪哉,好一個俊俏郎君。”
青玉是這麼想的,也這麼說了。
傘下的白衣公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捂著嘴,不經意間露出了手腕上纏著的白紗。
他笑容一僵,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動聲色地將左手放了下來,掩在寬大的袖子裏。
青玉勾著唇,道:“多謝公子叫醒我。”
然後抬頭裝模做樣地看了看天,撐了個懶腰,道:“這時辰也不早了,我該回去吃飯了。”
也沒去看傘公子的神色,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青玉的背後,傘公子的袖子裏竄出來一條白綾,迅速地往青玉的左手掠去。
路上行人匆匆,愣是沒有一個人看得見這條白綾。
回到客棧,青玉摸了摸左手腕,陰影處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然後向小二要了份蜜汁雞腿和一碗粥。
出門在外,不管有錢沒錢,都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胃。
走到房門的時候,樓下有些嘈雜,依稀能聽得清幾個關鍵字眼:“出不去了。”、“這可怎麼辦啊......”。
青玉將小二招了過來,問:“樓下怎麼了,吵吵鬧鬧的?”
小二端著盤子,摸了把額頭上的汗,哆哆嗦嗦地說:“客官,您還是別打聽的好,省的以後傳出去都沒人敢來咱青衣巷了。”
青玉立馬打包票道:“我不會亂說的,嘴很嚴的。”
小二哆哆嗦嗦地僵在原地,似乎在恐懼著什麼。
青玉越發覺得這青衣巷有鬼,如果隻是發生什麼有損他們當地聲譽的醜事,不應該是這樣的神情。
青玉摸了摸腰間,低垂著眸子,若是這裏有妖邪作祟,倒也正好。
青玉抓著雞腿就往樓下走了,看著那討論的熱火朝天的一幫人,聲音那麼大,還不想別人知道,一想到剛才那小二,青玉就覺得他腦子估計是瓦特了。
一個絡腮胡子大叔拿著杯子默不作聲,沉默的樣子在他們當中顯得格格不入。
青玉走到了他身旁,問道:“大叔,你們在討論些什麼呢?”
大叔回過神,抬頭望了青玉一眼,沒什麼情緒的說了句:“別把我和他們混為一談。”
“那您是否能告訴我他們究竟在討論些什麼呢?”
大叔這才有些正色,眯著眼警告了青玉一番:“小丫頭,有些事情不該打聽,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眸子深沉,眼裏帶了抹複雜:“因為,無能為力。”
青玉的雞腿吃完了,草草擦了擦嘴,看著前方道:“我不知我有沒有這個能力,但是我隻知道大難臨頭前,自保能力還是要有的。”
不等大叔嘲諷她,青玉脫口而出:“我是捉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