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山南麵的博陽縣城,一隊形色各異的青年男子正在排隊。他們大都衣冠不整,麵有饑色,一看就知道都是窮苦出身。聽說朝廷超募新軍,都特意趕來碰碰運氣。
他們排隊的前麵臨時搭起了一頂帳篷,一位身著輕甲的將官正在問話。
“姓名?”
“鮑平。”
“年庚?”
“二十有三。”
“家住何處?”
“博陽鮑家莊。”
“可會騎馬、拉弓、張弩、兵刃否?”
“小人會駕馬,能拉開兩石弓。”
“好,站到右邊去,射一箭給我看看。”
這位叫鮑平的便走到右邊拿起一把彎弓,向三十步開外的箭靶射了一箭,雖然沒有正中靶心,但也偏離不了多少。
這將官見此便用毛筆記了幾下,然後說道:“先到左邊等候。下一個?”
......
除了博陽,泰山附近的章丘、巨平、泰安等地也能看到這樣的情境。而在泰山城裏,針對新兵的訓練也已經開始。每隔五天,這些縣就將新招募的士兵送到泰山郡。半個月過去了,招募的新軍已有三四百人。他們來到軍營後,劉奉又根據現場募軍將官的記錄對他們又重新進行了一些簡單的身體測試,然後根據這些測試將他們分到不同的陣營裏麵,讓他們參與新軍的操練。
操練的各種項目自然也是劉奉製定的,而方法也都是根據他這越騎營來設定的。不過,這些士兵並不是都會騎馬射箭,很多都無法滿足騎兵的要求,但無論什麼兵種,開始的訓練都是一樣的。所以,劉奉將這些新兵和他自己帶來的越騎營按隊混編,讓新兵和老兵一起參與操練,一是可以讓他們迅速適應軍中生活,二是可以達到新兵老兵同時訓練的目的,畢竟這越騎營的士兵也不過才訓練了兩個多月。
在泰山城西的軍營裏,近千人正在廣場上操練著。在廣場旁邊的一顆老槐樹下,擺放著一張矮桌,桌上放著一個水壺和幾個大碗。劉奉這時候正一個人坐在矮桌旁邊,看著場上正頂著太陽操練的士兵。半個月過去了,這些剛來的新兵蛋子有的連隊都還站不好,甚至連方向左右都還有搞不清楚的。踢錯腿,轉錯向,舉錯手,忘記位置的情況屢屢發生在隊伍裏,隨即便傳來隊正憤怒的喝罵聲,甚至還帶有鞭打聲。劉奉看著這一切興趣盎然,壞笑不止。
拿起桌上的碗喝了兩碗水,劉奉便起身抖了抖屁股向操場上走去。
“齊步走,一......”接著就是“啪”的一聲響起,然後就聽到一個已快被氣瘋了的隊正那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你他娘的老子說了多少遍啦,叫你開始出右腿出右腿,**是蠢貨嗎?你這王八蛋要再給老子先把那條左腿伸出來,老子就把他砍了。”
那被罵的士兵苦著一張臉,站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口裏連連稱是。
這隊正罵了幾聲,有些累了。不得已又道:“全部退回去,重新再來。”
“齊步走,一......吳二!”隊正竭斯底裏的嘶吼聲再次響起。
“到。”
“去給老子拿把刀過來,老子今天非要把他那條破退給砍咯。”
“諾。”
“等等。”那叫吳二的正要去拿刀,就看見一個滿臉笑容的將軍走了過來。
隊正聽見聲音也轉過頭來,看見來人後連忙行禮:“參見將軍。”
劉奉笑著道:“起來吧,你要砍他的腿,還不如讓他回家呢。”
隊長訕訕的回道:“標下也隻是隨口一說而已。可此人實在是蠢笨,連續三天,總是走不對。”
劉奉點了點頭沒有答話,而是向那位總是走錯的士兵走去。“你叫什麼名字?”
那士兵看見劉奉有些害怕,小聲回道:“小人叫趙樹。”
劉奉提高聲音又說道:“大聲一點。”
“小人趙樹。”
“再大聲一點。”劉奉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然後又大聲的說了一遍。
那叫趙樹的終於抬了抬頭大聲回道:“趙樹。”
奶奶的,尼瑪也太大啦,把老子嚇一跳。“趙樹,你能分清左右嗎?”劉奉問道。
趙樹回道:“現在已經可以啦。”
劉奉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問道:“那為什麼總是出錯?”
“小人每到出腳時,一著急就有些分不清左右,所以......”
劉奉聽此便轉過頭問那隊正:“剛開始的時候,有多少士兵分不清左右?或者是有多少士兵出腿時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