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在商量著:要自駕?搭乘公車?坐火車?還是等待西部各省民航局時有時無的不靠譜空中航班呢?
“坐火車吧!xing價比最高。”江緯華說道。
“嗯!”陳慧儀點頭。她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多話。她知道緯華是專業的,他做出決定肯定是對的。
緯華也是個沉默不肯多話的人。“那麼,我讓人去訂票。我們搭乘明天的火車。朝發夕至,明晚上會住在昆明。”
“好!”
緯華也再無更多的話可講,道了聲“晚安”,然後掉頭就要離開慧儀的房間。
這時候六歲的思聰忽然從裏間躥了出來,悲聲哭道:“華叔你別走啊!”
緯華頓足,回頭,苦笑。不知道應該說啥才好。
慧儀走過去,蹲下來,抱住思聰,眼淚流了下來。
強自鎮定著,安慰思聰道:“思聰!華叔已經很累了。讓華叔回房休息吧。思聰你已經六歲了呀!你是大男生了!你又勇敢又堅強!咱們不哭!”
江緯華臉上毫不動容,跺了跺腳,走了出去,輕輕掩上了酒店房間的門。
換了別人的話,也許就打開電視找本書,另要一副枕頭和被褥,就在會客間沙發上將就一晚,徹夜守護這一雙傷心流淚的孤兒寡母。
但江緯華不是別人,他有他一貫的處事原則。
不管心裏麵是不是早已認定盧天民死亡的事實,總之在法律上天民此刻隻能認定是失蹤而非死亡。
緯華才不會為失蹤的哥們兒流淚悲傷。那就等於是詛咒對方早死早超生的意思。
積頑強的生活態應該是:在沒有最後認定死亡之前,絕不胡亂悲鳴,永遠抱著好的期望,不到最後就不放棄。
當然他也知道,他的這個理念隻能用於自律。
並不能將此觀念強加於慧儀和思聰母。女人愛哭,孩愛哭,這是自然天xing。緯華不打算阻止,也不願意繼續旁觀,更不可能陪著她們一起悲傷。
他其實是相信天民已死。
但他的意誌力驅使著他還要繼續頑抗下去。頑抗下去至少有兩個重要意義:一是不要咒天民死,祈願他尚存一線生還的奇跡。二是拖延並設法廢止天民在電話裏提出的那個不靠譜的遺囑。
江緯華是個為人刻板的律師,神經仿佛機械般的堅定並富有邏輯xing。
天民臨終的心願,緯華是必須盡力去完成的,否則就對不住兄弟。
但是,天民還沒有來得及將遺囑寫成字,緯華雖然在電話裏聽了他的口頭說法,卻並不足以構成法律依據。
法律上講究一個認定行為人真實意思的表達。倘若可以證明是酒後胡言或者jing神錯亂的話,那是不能產生法律效力的。
天民的最後那通電話,緯華沒有錄音,但這個問題不大。
這個年代的大哥大存世數量不多,內地電信局為少數大哥大用戶提供的服務,關懷備至。電信局的通訊服務器上肯定存有錄音備份。緯華是可以提取到這個備份資料的。
但不是立刻。
電信錄音是為了保障服務。在保障優質服務的同時,也嚴格恪守為用戶保護**的行業規則。電信方麵是不會輕易為外人提供錄音記錄。但江緯華作為律師和遺囑執行的監督人,提出書麵的申請,並簽署保證書,履行全套複雜的程式之後,還是可以提取備份錄音檔案的。
這件事需要時間來辦。
天民的遺囑指定受益人李敏將獲得100個億的慈善公益捐助,同時又規定該筆公益捐款限定要投入到二郎山隧道工程的施工建設方麵。
李敏本人目前病情尚不確定,從法律意義上講,受益人李敏能否成為一個法律概念上的的完完整整的自然人,尚未可知。
所以這樁官司會曠ri持久地拖下去。
最可笑就是當地政府目前根本就沒有建設那樣一條隧道工程的打算,這100個億根本就沒有標的可投。
江緯華隻能等。等到這幾項條件全部滿足的那一天,才能替天民完成遺願。
他狠下心腸,不去勸慰正在哭泣的慧儀思聰母兩個,緯華離開房間,回到走廊對麵自己的房間裏,從冰箱裏拿了一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上一杯。
然後開始思考此事之中最詭異的那個環節:天民在二郎山險道遭遇車禍!他事前好像就料到了!他事前就在叮囑要捐資修建一項其宏大的工程,打通一條安全穿越這個險惡山區的隧道。這隧道正是為了拯救車禍遇害者的xing命。
這件事情怎麼看都覺得怪異無比。饒是江緯華頭腦好像計算機一樣擅長計算,他也不由得心中惘然一片。尼瑪這究竟是搞的什麼飛機?
……r1152總裁你隻是備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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